“她是‘织女’。”王耀堂咬牙，“她一直都在台面上。”
“不止。”岑婉仪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背景，“你看她身后那个人。”
镜头拉近，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站在柱子旁，双手插兜，目光阴冷。尽管打了马赛克，但那轮廓……
“张奇夫。”王耀堂低吼，“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是她现在的执行者。”岑婉仪道，“当年所谓‘毒枭伏诛’，不过是场表演。他转入地下，掌控了长三角一带的数字货币矿场与跨境支付通道，专门为‘织女’清洗政治献金与军购款项。”
王耀堂拳头紧握。
一切终于串联起来。
“凤凰巢”是诱饵，“金蟾宫”是分支，真正贯穿四十载的秘密帝国，是以“维护金融稳定”为名，实则操控国家信用、渗透政权肌理的终极存在。她们打着“大局”旗号，吞噬异己，扶持傀儡，连他自己，也曾是她们精心培育的“清道夫”。
她让他烧掉“凤凰”，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火种；
她让他摧毁“金蟾”，是为了转移视线；
而现在，她放任他一路追到这里，是因为??
她准备好了反杀。
“她不怕你曝光。”王耀堂冷笑，“因为她知道，一旦我动手，就会被定性为‘破坏社会稳定’。她甚至会哭着说：‘这是一个境外势力策划的政治阴谋。’”
“所以你不能用证据。”岑婉仪摇头，“你必须让她自己暴露。”
“怎么暴露？”
“让她下令杀人。”她说，“在一个绝对安全、全程录像、且有第三方见证的地方。只要她亲口说出指令，哪怕只是一个眼神，AI都能解析出犯罪意图。”
王耀堂眯起眼。
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能满足这一切。
第二天清晨，上海市金融联合会召开年度闭门论坛，主题为《全球变局下的金融主权保卫战》。受邀嘉宾包括前任央行官员、知名经济学家、以及几位“民间监督代表”。
王耀堂，位列其中。
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旧式警徽，作为“港澳特邀观察员”入场。全场寂静片刻，随即响起窃窃私语。谁都知道他最近干了什么。
会议进行到第三项议程时，他突然起身，走向发言台。
主持人试图阻止，却被他一把推开。
“各位。”他声音洪亮，穿透全场，“今天我不谈理论，只讲一个故事。”
他打开投影，放出第一张图：1983年“东南亚清算联盟”创始合影。
“这七个人，创建了一个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影子央行。他们自称守护者，实则掠夺者。三十年来，他们操纵利率、制造危机、清除异己，只为维持一个由少数人掌控的金融秩序。”
人群骚动。
第二张图：林素芬的遗书扫描件。
“这位女士，是我第一个导师。她发现了真相，于是被逼疯、被烧死。而下令的人，就坐在你们中间。”
全场哗然。
第三张图：沈知远被捕当天的新闻截图。
“这个人，是我最后一战的目标。但他告诉我，他只是棋子。真正的主谋，是一个被称为‘织女’的女人。她至今仍受尊敬，仍被邀请上电视讲‘爱国金融’。”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刀。
“我就问一句：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指着她说‘你有罪’？”
没有人动。
就在这时，后排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回头。
那位老妇人缓缓起身，拄着拐杖，脸上依旧带着慈祥微笑。
“小王啊。”她开口，声音柔和，“你太激动了。我们都老了，何必计较过去的事呢？不如坐下喝杯茶，好好聊聊。”
王耀堂盯着她，一字一顿：
“您说得对，我们都老了。所以我才要趁还能动的时候，把该做的事做完。”
他按下遥控器。
大屏幕切换画面??实时直播信号，来自外滩17号地下三层密室的隐藏摄像头。
镜头中，她的办公桌上正亮着一台内线电话，通话记录显示：三分钟前，她曾拨通一个编号为“Z-01”的专线。
而AI语音分析系统已在屏幕上打出转译文字：
> “处理掉他。不留痕迹。就说……精神失常，自焚谢罪。”
全场死寂。
三秒后，直播画面右下角跳出一行红字：
> 【本段影像已同步上传至中央纪委举报平台、国家安全部网络监察局、新华社内参编辑部。】
老妇人脸色骤变，猛地转身欲逃。
两名便衣人员从侧门冲入，迅速控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