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强攻，他们宁可毁掉一切也不会交出资料。只有让我进去，才能把火种带出来。”

    最终，上级勉强同意行动，前提是他必须佩戴追踪器与录音设备，并在外围部署三支应急小组，随时接应。

    周五傍晚，赤洲。

    这座孤悬海外的小岛常年无人居住，仅有一座荒废渔村和一处旧灯塔。晚霞染红海面时，一艘摩托艇缓缓靠岸，王耀堂与海大钊一前一后踏上沙滩。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浪涛拍打礁石的节奏。

    忽然，广播喇叭响起沙哑人声：“武器放下，往前走一百步。”

    王耀堂解下手枪，放在地上，拉着海大钊继续前行。

    一百步后，一道身影从灯塔阴影中走出??正是张承宇。他穿着黑色风衣，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刀。

    “你不怕死？”他问。

    “怕。”王耀堂坦然道，“但我更怕让那些死在毒品手里的人白死。”

    张承宇冷笑：“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你不过是个拿着枪的暴徒，打着清毒的旗号，干的却是夺权的勾当。”

    “你说得对。”王耀堂点头，“我确实夺权了。我把张奇夫的权力夺了过来。但现在，我问你一句??你要继续走他的老路，还是换个活法？”

    “活法？”张承宇怒极反笑，“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被父亲亲手喂下过量海洛因，只因为她想劝他收手！你说换个活法？我的人生早就没了选择！”

    王耀堂神色微动：“所以你想复仇？向全世界复仇？”

    “不。”张承宇摇头，“我只是想完成他未竟之事??建立一个不受任何人控制的金钱帝国。在那里，规则由我制定，生死由我裁决。”

    “那你错了。”王耀堂轻声道，“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在钱里，而在人心。”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数艘快艇破浪而来，灯光刺破黑暗。

    张承宇脸色骤变：“你带人来了？”

    “我没有。”王耀堂盯着他，“是你背后的人，不信你。”

    果然，下一秒，灯塔顶部传来机械转动声，一门改装机炮缓缓降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二人。

    “灰隼行动，清除叛徒与入侵者。”广播再次响起。

    张承宇猛然醒悟：“他们是冲我来的！他们要灭口！”

    “现在你明白了？”王耀堂大喊，“他们从没打算让你活下去！你只是棋子，用完即弃！”

    千钧一发之际，海大钊猛地扑倒王耀堂，同时掷出一枚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全场。

    机炮开火，子弹横扫沙滩，碎石飞溅。

    而那几艘快艇也已逼近岸边，跳下数十名全副武装人员，徽章上赫然是“国家反恐联合特遣队”字样。

    真正的援兵到了。

    张承宇跪在地上，望着燃烧的灯塔，神情恍惚。

    当他被戴上手铐时，他忽然抬头看向王耀堂：“架构图……在我手机云端。密码是‘mother’s tears’。”

    王耀堂怔住。

    母亲的眼泪。

    原来，这一次，真的有人继承了那段记忆，却选择了不同的答案。

    一周后，港岛迎来史上最严厉金融整肃。

    “恒渊集团”被查封，十七名高管被捕，涉及金额超百亿美元；三家外资银行被勒令停业整顿；两名立法会议员因收受黑金辞职；而“白鸦计划”全貌曝光，牵连全球六大避税天堂。

    王耀堂没有留在庆功宴上。

    他在机场送别张承宇。

    “十年刑期，表现良好可减至六年。”他说，“出来以后，换个名字，好好活着。”

    张承宇笑了笑：“你会一直盯着我吧？”

    “会。”王耀堂点头，“直到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变好。”

    飞机起飞那一刻，王耀堂收到一条新信息：

    【清渊行动第一阶段完成。第二目标锁定：澳门地下钱庄联盟。预计启动时间：45天后。】

    他收起手机，点燃最后一支烟。

    风吹散了灰烬，也吹来了下一个战场的气息。

    他知道，没人比我更懂港岛江湖。

    因为这条路，是他用命一步步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