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秀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轻声道：“大人此法，可谓恩威并济，釜底抽薪。只是……恐非所有人能立刻转过弯来。尤其如王猛那般性格执拗者。”

    “我知道。”秦战望向西边渐渐沉下的落日，余晖将工坊的轮廓镀上一层暗金，“三天后的宣讲，很重要。我得让他们看到，跟着我秦战，跟着这渭水之力，不是死路，而是一条更宽、更亮的路。至于实在转不过弯，还要挡路的……”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

    “那就只能请他们，让开了。”

    就在此时，一个负责在工坊区巡逻的兵卒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禀报道：“大人，那个……陈老夫子，带着几个学生，在工坊区外面转悠好一会儿了，说是……说是要‘观瞻渭水神力，以正天道人心’。守门的兄弟没敢直接拦，您看……”

    陈老夫子？

    秦战和百里秀对视一眼。这位前几日才在市集被“格物”道理当众驳了面子的老学究，此时跑来工坊区，只怕“观瞻”是假，寻衅找茬才是真。

    而且，挑在这个工坊内部人心浮动、暗流涌动的节骨眼上。

    秦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来的正好。”

    他整了整身上沾着些许油灰的短衣，对那兵卒道：

    “请陈老夫子进来。好好‘观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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