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员赶到时发现,火势集中在某一户人家,屋内墙壁写满诡异符号,天花板挂着十几张不同表情的纸面具。一名男子赤身裸体站在中央,口中吟唱着不成调的歌词,手中挥舞着一根烧焦的木棍,宛如击鼓。
特勤队介入,将其制服。送医途中,男子突然睁眼,瞳孔全黑,冷笑一声:“你们以为烧毁一间屋子就能挡住???已在每个不信者的笑声里扎根。”
当晚,全国十七个城市的监控系统同时捕捉到类似画面:有人在街头独自跳舞,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有人对着空气叩拜;有人用血在墙上写下“终焉之角将鸣”。
守仪司紧急响应,展开大规模排查。结果令人震惊:这些人都曾在童年时期接触过傩戏相关物品,且近期均有过相同梦境??梦见自己走上鼓台,敲响初鼓。
他们不是疯子。
他们是被“黯喉”选中的容器。
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日常生活中悄然蔓延。
***
十年后的清明节,李生白独自回到葬鼓岭。
祭坛已被藤蔓覆盖,鼓槌依旧插在原地,只是周围长出一圈蓝色莲花,四季不凋。他放下祭品,点燃三炷香,插在土中。
“十年了。”他望着南方天空,“你看到了吗?孩子们已经开始走路了。”
风吹过,莲花轻轻摇曳,仿佛回应。
他盘膝坐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守门纪事》,记录着十年来每一次清剿行动、每一名牺牲者姓名、每一处重建的傩坛。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只写了两个字:
“继续。”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鼓响。
咚。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心底浮现。
他猛地抬头,只见天边云层裂开一线,一道模糊身影伫立其中,身穿旧傩袍,脚踏赤足草鞋,手持断裂鼓槌,静静俯视大地。
李生白笑了。
他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
不是作为神明,也不是作为英雄。
而是作为一条路,一座桥,一道永不熄灭的光。
他站起身,摘下面具,在尘土中写下一句话:
“鼓声不止,吾辈不退。”
然后转身离去,背影坚定如初。
而在极高极远的虚空深处,那颗由“墨水”化成的星辰缓缓转动,中心瞳孔微微收缩,似在计算新一轮侵蚀的时机。
但它也知道??
只要还有人愿意戴上面具走入黑夜,只要还有心跳与鼓点同频共振,那道门,就永远不会真正打开。
因为门后,站着无数个吴峰。
他们或许无名,或许无声,或许只是一瞬灯火。
但他们选择了守护。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