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笊篱叹了口气:"每人十两银子吧,我也是看孩子可怜。"
十两银子对这些农户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为了孩子,他们咬牙答应了。李笊篱装模作样地做了场法事,暗中解除了邪术。孩子们很快"康复"了,而李笊篱则收获了第一笔不义之财。
就这样,李笊篱的"名声"很快传遍了周边村镇。人们都说他法力高强,能驱邪治病。有钱人家纷纷请他去看风水、做法事,而他也趁机敛财,对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更是狮子大开口。
老家的仇报了个差不多了,应该和万家过过招了,他知道,万家可是龙潭虎穴,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夜雨如注,打在万家西院的青瓦上,发出细密如鼓点般的声响。李笊篱贴着墙根,像一只湿透的老鼠般溜进了偏门。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道缝隙——毕竟,他曾是这里的大管家。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他摘下斗笠,甩了甩水,露出一张消瘦却依然精明的脸。几个月的逃亡生活让他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但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秀姑..."他低声呼唤,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西院偏房的后窗透出微弱的灯光,李笊篱的心跳加速,喉咙发紧。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他最后的保障。如果被发现,万家的人不会给他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窗,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再两下。窗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窗户被推开一条缝。这是他们以前的约会暗号。吕秀姑被龙小灵救活以后,也没脸再出走了,只能和废人万恭同维持着。
"是你吗?"吕秀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压抑的激动。
"是我,开门。"李笊篱急切地低语。
窗户又关上了,片刻后,偏房的后门无声地打开。李笊篱闪身而入,立刻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吕秀姑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气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瞬间回到了那些在账房里偷情的日子。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吕秀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退后一步,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他,"你瘦了。"
李笊篱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吕秀姑穿着素白的绸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比记忆中更加憔悴。她的眼角有了细纹,嘴唇也不再那么红润,但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依然让他着迷。
"我怎么能不回来?"他捧起她的脸,"我们说好的,等风声过去..."
"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吕秀姑突然激动起来,又迅速压低声音,"万老爷派人到处找你,连官府都惊动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我们的事..."
李笊篱将她拉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吕秀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和怀疑:"真的?钱都准备好了?"
"当然,"李笊篱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在南边都安排好了。只要拿到你那份,我们明天就能启程。"
吕秀姑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那一份,大哥占有,他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小蝶儿..."
听到这个名字,李笊篱的表情一僵。小蝶儿曾是吕秀姑的贴身丫鬟,也是他的情人之一,更是他掏空西院的得力助手。但在他逃亡时,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她...知道什么吗?"李笊篱紧张地问。
吕秀姑摇摇头:"自从你走后,她就跑回娘家了。万老爷怀疑她帮你做了手脚,但没有证据。"她顿了顿,"不过...她恨你,也恨我。"
李笊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没关系,等我们走了,她爱怎么恨就怎么恨。这几年,她也没有少得好处。"他急切地握住吕秀姑的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吕秀姑点点头,走向床榻,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绸布包:"这是我的首饰和私房钱,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我从老爷书房偷的地契。"
李笊篱眼睛一亮,迅速打开布包检查。金镯子、玉簪、珍珠项链,还有几张泛黄的纸——那是万家在城外的几处田产地契。他满意地笑了,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在南方开始新生活了。
"明天寅时,在后门等我。"他低声说,"我雇了马车在巷子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