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程琪想了两天也没好方法,这不是一时能办的事,不如等这个年过去。可这天,监察寮传来急报,说有官员在监察寮门口对百姓动手,期间蛇员阻拦,竟打伤官员。
“你们监察寮如今暂落脚这‘破草棚’,终要被赶出去的,逞什么威风?”这句话也传来了,程琪气得手锤桌,又捂起手,程娴有些无措。“可恼可恼,你我进宫面圣,”她气得起身就要走,“等等,把那份名录带上。”
时已至昏,殿外飞雪飘扬。
程琪在殿前听程岚说,贺子兰在琼台,这个地方……程琪心突一下还是过去了,两蛇见到程珍,行礼道:“首上,我等有要事求见陛下。”程珍拦住她道:“程琪首上,你不能去,两位首上听我说,今日国君与军政大臣商议来年国事后便在琼台设宴,吩咐不许打扰。”
琼台上的军政大臣便是,程仪,贺予,两位上一代的老臣,贺项,贺霆,贺壶,贺丹。
“程珍首上,可否劳您代为禀报一声,下官真的咳咳咳……”寒风中程琪咳嗽起来,面容憔悴。
程珍一副于心不忍的神情,“那我就跑一趟。”
她入殿内在贺子兰耳畔禀报此事,贺予发觉有事看向殿外,想是程琪。
贺子兰皱眉,“不论何事,让她回去。”
她讨厌不听劝的蛇,辜负自己一番好意,厌恶的表情浮上脸,贺予夫妇脸上都带着慌张。
程仪喝着酒,笑着看向贺壶。
程珍走到程琪面前,摇了摇头,“国君让首上回去。”
程琪佝偻着身子,程娴扶着她才能勉强站稳,不知是气极还是毒症,捂着胸口,往回走。
天色已晚,她们在一片白茫茫里走着,走不了几步便被拦下,来蛇身着华丽,“您是?”
“本官是太姬宫中总管程芗。”程芗说道。
“不知有何吩咐?”两蛇行礼道。见来者不善,她将竹简藏起来。
程芗摆出款,程琪裹紧厚袄,“太姬说,程琪,礼数欠缺,横行宫中,要你到太姬宫中学学规矩,跟本官走一趟吧。”
“程芗首上,首上身体不好,使不得啊。”程娴求情道。
程芗似乎眼里就没程娴这蛇,“这里没你的事,程琪首上跟本官走吧。”
“首上通融一下,我有几句话吩咐副官。”程琪说道。
程芗点点头,别过身很不耐烦。
“回去吧,监察寮不能无蛇主持,”程娴还想说什么,程琪上前一步小声说道:“没用的……”一定是有蛇通风报信,她想。
她一转头便看见程芗蔑视的眼神,程琪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跟他走。
在通往太姬宫中的一条长廊上,程芗忽然站定,转过身,“太姬说您不讲礼数,该罚,便罚在此处跪两个时辰。”
“您说什么?太姬娘娘惩罚毫无道理,臣要当面问个明白。”程琪手抖着裹紧袄。
程芗吩咐押住程琪,“你们做什么,坞宫之内你们竟滥用私刑!”她被推到雪地里。
“你这种贱民出身还不配见太姬娘娘,咱娘娘便是最大的法,谁敢说一个不是,你们看住她。”说罢程芗转身回宫去。
太姬和大祭司是一气的,举荐庸才……难道她们也买卖官职……程琪想着,可她很快就无力想那些了。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难以支撑,“几位兄弟,你们这是何苦?放我一马,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的。”
“咱不稀罕你那九牛一毛的。”六蛇乐呵呵地笑起来。
程琪痛苦难忍有血在往上涌,咳嗽声不止,周遭满是嫌弃声,过了几刻钟,她昏过去。
几蛇过来踢了几脚,放心下来,留一个最好欺负的小弟守着。
小弟站在廊上冷得直哆嗦,叫了程琪几声,可始终没有回音,他无奈走过去查看,她的身下竟有咳出来的一摊血。
小弟吓得往后倒,嘴里念着:“你可不能死啊。”
他想把蛇挪到里边,可又不敢,脑子里快速想着有谁能处理此事,也只有贺子兰能做主了。
琼台那边宴席已散,“贺予,就算你再在意程琪,也是拗不过蛇君的。”程仪说着带着轻蔑的笑离开。
贺予拧紧拳头,利益让这个她从前崇敬的蛇面目全非,贺项走过来安抚她,“天色已晚,我们回家吧。”
小弟赶过来见宴席散了松了一口气,“程珍首上,奴才是太姬宫中的,有事要禀。”
程珍正要拦住他问清楚,可贺子兰注意到这边,“什么事?母后怎么了?”她之前的外披沾了气味,又换了一件。
“不是太姬娘娘,是……是娘娘罚了一位程琪首上,可她昏过去了,奴才不敢违抗太姬这才……”小弟话还没说完,贺子兰震惊道:“你说什么?”又看向程珍,她摇头表示不知,“快带路。”
贺子兰赶到时,见程琪单薄的身子窝在雪里,已经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