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重重关上,新一轮的拷问即将开始。维尔汀看着母亲和云茹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这种被至亲之人彻底否定、视为仇敌的痛苦,远比身上的鞭伤更加致命。
审讯室的铁门再次被沉重地推开,打断了行刑士兵的动作,也暂时将维尔汀从新一轮的痛苦边缘拉回。这一次,走进来的是阿丽兹,她那双总是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仇恨和暴戾。她甚至没等士兵动手,自己就一把抢过旁边一根滋滋作响的电击警棍。
维尔汀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血水和汗水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写满陌生的脸。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心头,她强忍着剧痛,用嘶哑破裂的声音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阿丽兹……是你吗……”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胸口的伤,“你……你还记得吗……那次云茹姐刚……刚离开的时候……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刀片……划得手臂上全是血……”
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描述着只有她们才知道的、深埋于痛苦中的私密往事:
“是……是我找到你……是我夺下你的刀……抱着你……告诉你云茹姐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告诉你我们……我们还要一起等她回来……这些话……你都忘了吗?那道疤……还在吗?”
阿丽兹听到这些话,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和动摇,仿佛某个被深埋的开关被触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曾经伤痕累累的手臂。
然而,这丝动摇仅仅持续了一瞬!阿尔卡纳的术式如同最坚固的牢笼,瞬间压制了那点真实的波澜,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被“窃取记忆”所激怒的狂躁!
“闭嘴!!”阿丽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手中的电击棍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捅在了维尔汀的腹部!
“呃啊啊啊——!”高压电流瞬间流遍全身,维尔汀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后面所有的话语都被剧烈的痛苦彻底打断。
“你竟敢……你竟敢用这些来戏弄我?!!”阿丽兹的眼睛彻底红了,泪水混合着愤怒喷涌而出,但她下手却更加狠厉,“你们这些厄普西隆的杂碎!除了偷窥别人的痛苦!还会什么?!说!你们把真正的维尔汀姐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害死她了?!!”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近乎疯狂地用警棍殴打着维尔汀,每一击都充满了对“杀害”她姐姐们的敌人的刻骨仇恨。
“我……真的……是维尔汀……别打我了……好痛……”维尔汀痛苦的求饶着,换来的却是阿丽兹更加变本加厉的电击。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夜,也许是永恒。维尔汀在无边无际的疼痛和冰冷中,缓缓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和浑身撕裂般的剧痛,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她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天光从未被完全遮蔽的高窗透下,显示此刻已是清晨。
她依旧被悬吊在审讯室中央,但行刑者似乎暂时离开了。她的脚下,散落着各式各样冰冷、沾着暗红色污渍的刑具——带倒刺的鞭子、电击器、钳子、以及一些形状怪异、令人不寒而栗的特制工具。
而最让她感到羞耻和绝望的是,从她破烂裤腿间流下的、已经半干的黄色液体,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酷刑是何等的残酷,甚至剥夺了她最基本的生理控制能力。
屈辱、痛苦、背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阿尔卡纳……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她从干裂渗血的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充满恨意的字眼。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部因极度饥饿而传来痉挛般的绞痛。自她被“带回”基地,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就在她意识即将再次被黑暗吞没时,审讯室厚重的铁门,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被推动的吱呀声。
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从门缝后面探了进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室内可怕的一切。
“姐姐……?”一个细若蚊蚋、带着些许迟疑的声音轻轻响起。
维尔汀的心猛地一跳!她艰难地抬起头,努力想看清来人。
“安……安琪拉?是……是你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和恐惧,生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维尔汀姐姐?”安琪拉看到了被铁链吊着的、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维尔汀,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和担忧。她似乎忘记了害怕,急忙跑进审讯室,踮起脚尖,费力地拉动了墙边一个控制囚犯升降的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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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咔哒——铁链滑动,维尔汀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摔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