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强过百倍。
走出大营时,两人靴底沾着炮场的硝烟,鼻尖还萦绕着火药味。
李闯抱臂站在帐外,淡淡道:“大帅说了,只要接受条件,这些炮、这些兵,随时能为柬埔寨‘护境安民’。”
两名信使踉跄着回到金边,不等沐浴更衣便直闯王宫。
托摩列谢二世见他们形容狼狈,心头先沉了半截。
“王上,清国……清国提出了三个条件。”年轻信使声音发颤,将张煌的要求一一复述,说到“军队听候调遣”时,几乎不敢抬头。
奥克在旁脸色煞白:“他们这是要彻底吞并柬埔寨!”
托摩列谢二世却忽然沉默了,指尖在玉佛串上缓缓摩挲。
半晌,他抬眼看向两人,语气竟异常平静:“你们在清营看到的军容,不是虚张声势吧?”
年长者连忙点头:“火炮射程五里开外,士兵如铁铸一般,暹罗绝无这般战力。”
“那就对了。”托摩列谢二世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王宫塔尖。
“清国狼子野心,早已显露——前年吞并后黎国,去年染指琅勃拉邦,连琉球都要派驻教官,这势头下去,迟早会轮到柬埔寨……”
托摩列谢二世转身时,眼中已多了几分清醒的算计?
“眼下暹罗逼着收渔税,摆明了要把洞里萨湖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我们若硬扛,不出半年就得被他们拆了王宫,可若全听清国的,又怕成了第二个后黎国。”
奥克接口道:“王上是想……两边周旋?”
“正是。”托摩列谢二世拿起信使带回的信函,在“外交事务需经宗主国核准”旁批注。
“仅涉及与外邦交涉的事务需向清国请示,其余内政由我国自主处置。”
托摩列谢二世在国书上批注完毕,抬眼对奥克道。
“回函里就说,柬埔寨王国答应称藩、开放商埠、由清国教官整编军队这三条。
但有几个前提必须写明,其一,清国需明文保障柬埔寨王室世袭罔替,不得干涉我国地方官吏的任免。
其二,自由通商、免除关税可以照办,但需依律缴纳交易税、落地税、契税等本地税种,这是属地之权,不能让。
其三,军队整编后,非战时指挥权仍归柬埔寨王国所有,大清教官只负责训练,不得擅自调遣。”
托摩列谢二世指尖重重点在“属地之权”四字上。
“这些是底线,称藩纳贡是认了宗主名分,但若连税权、官权、军权都丢了,那便是亡国,不是称藩了。”
奥克看着国王批注的条款,眉头稍展。
“如此一来,既能满足清国的体面,又能保住咱们的根本。”
“正是。”托摩列谢二世将笔搁在案上,“清国要的是藩属的名义和商路畅通,咱们守住内政实权,彼此各取所需。
真要连这点余地都没了,这藩属不当也罢。”
托摩列谢二世指尖点在地图上柬埔寨与暹罗的边境线。
“我们给清国当藩属,他们就得帮我们挡着暹罗的贪念,但保留这些实权,日后若清国真要动手,我们也能联合暹罗牵制一二。”
奥克恍然大悟:“这样一来,清国为了彰显‘宗主仁德’,必会约束暹罗,暹罗怕我们彻底倒向清国,也会收敛几分。”
“不错。”托摩列谢二世将修改后的国书推给奥克。
“告诉张将军,柬埔寨愿做大清的忠顺藩属,但求王室安稳、百姓安宁,这既是表忠心,也是划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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