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白诗言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被墨泯轻轻按住了唇。指尖的温度让她的哭声顿住,只余下小声的抽噎。
“没有万一。”墨泯的眼神格外坚定,语气却依旧温和,像在哄孩子,“你在这等着,老周会留在这儿保护你。我已经让人去查北记的粮仓,他们既然说我私囤粮草,自己肯定有鬼,只要他们敢动粮草,就会露出马脚。等我把京兆尹府的事处理完,就回来陪你串银杏叶帘,好不好?到时候咱们把帘子挂在你窗边,晚上一起看月亮。”
白诗言还想再说什么,远处已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十几名衙役骑着马奔来,为首的捕头正是赵虎,他手持铁链,勒住马时尘土飞扬,马鞭指着墨泯,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墨泯!京兆尹大人有令,你涉嫌私囤粮草、勾结匪类,即刻跟我们回府受审!若敢反抗,按拒捕论处!”
墨泯立在原地未动,玄色劲装浸着晨光,泛出冷冽的光泽,衣摆被风拂得轻晃,却丝毫不乱。她抬眼看向赵虎,目光静得像深潭,无怒无慌,只剩淡淡审视,“我墨家商铺遍紫彦,若真私囤粮草、勾结匪类,怎会毫无征兆?你们拿得出证据么?”
“证据?”赵虎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盖着京兆尹府红印的拘票,票上的字写得潦草,却盖着鲜红的大印,“这就是证据!大人说了,你若敢反抗,就按拒捕论处,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翻身下马,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抓墨泯的手腕,动作粗鲁,带着衙役的蛮横。
“别动她!”白诗言急得上前一步,挡在墨泯身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像一株倔强的小草,“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人,这不合律法!我爹可是相国,我要去府衙找李默评理!他要是敢乱抓人,我爹不会放过他!”
赵虎一把推开白诗言,动作粗鲁得像扔块破布。白诗言脚下踉跄,后背险些撞在石栏上,惊得指尖都泛了白。“哪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京兆尹府的事?”赵虎唾沫星子乱飞,脸上满是蛮横,“相国又怎么样?这是老子的地界,再拦着,连你一起锁进大牢!”
话音未落,墨泯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没人看清她出脚的轨迹,只听“咔嚓”一声闷响,赵虎伸在半空的手腕被狠狠踹中,紧接着是他撞在马腹上的重响,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滑落在地,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疼得他浑身抽搐,连哼叫都发不出,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彻底没了动弹的力气。
墨泯上前一步,稳稳扶住白诗言的胳膊,指腹轻轻揉了揉她被抓红的手腕,声音瞬间褪去冷硬,裹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温柔:“没事吧?有没有撞着后背?”见白诗言咬着唇摇头,她才缓缓抬眼,玄色劲装的衣摆还在轻晃,眼底却已凝满冰寒的杀意,那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扫过地上的赵虎时,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冻住了。
“我跟你们走。”墨泯的声音没半分起伏,却带着千斤重量,“但记好,今日他若敢再碰她一下,或是我在那受半分委屈,京兆尹府上下,没人能担得起后果。”
她转头看向白诗言,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放得极柔,像在说悄悄话:“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幽庄等着,按时吃饭,别等我,要是晚了,就先睡,我回来会告诉你的。老周,照顾好小姐。”
老周躬身应下:“好的,少爷。”
白诗言含着泪点头,看着墨泯被衙役带上马。铁链在她手腕上缠了两圈,冰冷的铁触到她的皮肤,却没让她有半分狼狈,她坐在马背上,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里依旧挺拔的竹,玄色衣袍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晨光落在她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孤傲。
马蹄声渐渐远去,扬起的尘土慢慢落下,白诗言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手里的银杏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老周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姐,少爷吩咐,让您待在幽庄,老夫已派人去查京兆尹府的动静,还让人盯着北记的粮仓,定不会让少爷受委屈。”
“我不能就这么等着。”白诗言擦了擦眼泪,指尖攥着那片被泪水打湿的银杏叶,叶边的金线浸得发蔫,眼神却淬了火似的,透着股倔劲,“绝不能让她一个人扛!我得回相国府找我爹,有我爹出面,李默再横,也不敢不给面子!”
老周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刚想劝两句“小姐三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太清楚这位小姐的性子,认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他当即躬身应道:“小姐说得是!这就给您备马车,咱们走后山的小路快些,免得被衙役撞见耽误事!”
话音未落,老周已转身往马厩跑,脚步又快又稳。白诗言攥着银杏叶站在原地,望着紫彦城的方向,指尖捏得泛白。没一会儿,老周就牵着马车过来,车帘掀着,车辕上还搭着件挡风的厚披风:“小姐快上车,马是庄里最脚快的,半个时辰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