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泯像是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只侧头对白诗言弯了弯眼,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看,我说没事吧?跟着我走,不用怕。”说着,牵着她的手又稳了几分,稳稳踏上第二级台阶。
这一次,连一直斜倚在椅上的青长老都猛地坐直了身子,拂尘上的银丝垂在身前,却忘了拨动,墨泯脚下依旧平静得可怕,连半点灵力相冲的光晕都没有,仿佛淬灵阶里的灵韵到她这儿,都绕着道走,连衣角都没碰着。
“这……这不合常理啊!”守在台阶旁的白长老座下弟子看得直愣神,下意识挠了挠头,声音都有些发飘,“就算是灵根最纯粹的内门弟子,踩上去也得有光晕显形,她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
“不过是晨光晃出来的影子罢了。”旁边另一个弟子凑过来,小声打断他,眼神里却没多少底气,“许是她衣摆颜色深,被光照着显出来的,你别跟着瞎猜。”话虽这么说,却也忍不住多瞟了墨泯几眼。
墨泯像是没察觉周遭的异样,只专注地牵着白诗言往上走,每一步都稳得像踩在平地上。只有白诗言能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指腹处偶尔会传来一丝极淡的凉意,那凉意裹着点熟悉的灵力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爬,却又很快收了回去,显然是墨泯在悄悄压制着什么。
下一秒,白诗言的脚也落在了台阶上。没有预想中的灼痛,反倒有股温润的暖意顺着鞋底往上爬,像浸在初春刚化冻的溪水里,舒服得让人忍不住放松。她低头看去,自己脚下的云纹竟泛着淡淡的金光,不是耀眼的赤金,是撒了把碾碎的星子,在青石板上铺开一层柔和的光晕,随着她的脚步缓缓流动,与墨泯那抹转瞬即逝的黑光截然不同,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走到第七级台阶,白诗言脚下的金光还在慢悠悠转着,额角却悄悄沁出了层薄汗,连攥着令牌的手都松了些力气。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墨泯,见她月白锦袍下摆连晃都没晃,步幅稳得像踩在平地上,忍不住凑过去小声嘀咕:“你怎么走得这么轻松啊?我才爬了几级,就觉得腿沉得慌,明明这台阶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墨泯侧头看她,左眼角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浅白,语气轻描淡写:“别多想,先走完台阶要紧。”话虽这么说,握着她的手却又稳了几分,指腹还悄悄蹭了蹭她汗湿的手背,像在无声安抚。
两人又往上走了两级,墨泯瞥见她鬓边沾着的汗丝,声音里掺了丝不易察觉的低哑:“是不是又累了?再撑撑,还有三级就到顶了,到顶了就能歇着了。”
白诗言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安心,连腿上的沉意都轻了些。刚站稳,脚边的金光突然亮得晃眼,顺着青石板漫开,在台阶上圈出个小小的光圈,正好将两人交握的手和影子都裹在里面。
观礼席上的李长老看得眼睛发亮,激动得捋着胡须直点头,嘴里还小声念叨:“金灵根!真是百年难遇的金灵根!”反观一旁的青长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盯着那圈金光的眼神像淬了冰,他分明记得宗门卷宗里写着,金灵根乃花尊一脉专属灵韵,怎么偏偏落在这么个外来丫头身上?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白诗言脚下金光突然凝成朵小莲花,在青石板上停留片刻才散去。墨泯脚下始终平静,唯有白长老和郝长老交换了个眼神,显然没忘那抹暗灵韵。
“进去吧。”墨泯松开手时,指尖微微发颤,却很快恢复如常,替她理了理鬓发,“殿内盘龙柱灵力重,头晕了就靠我近些。”
白诗言点头,攥令牌的手心已沁满汗。她望着殿内盘龙柱,总觉得龙眼里的绿宝石在盯着自己,身后传来红药的脚步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让她下意识往墨泯身边又靠了靠。
“怕她做什么?有我在。”墨泯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安慰,还故意往她身边挪了挪,挡住了身后的视线。
两人并肩往殿内走,身后传来青长老不满的冷哼,却没人再敢阻拦。殿内十二根盘龙柱在晨光里泛着墨玉光泽,龙首绿宝石闪着冷光,而殿内的议论声瞬间炸了锅,像滚烫油锅里泼了瓢水,显然,方才淬灵阶上的金光,已让所有人都记在了心上。
“金灵根?!我没看错吧?断云崖百年都没出过金灵根了!”丹院的李长老猛地从观礼席的太师椅上站起来,手里的青瓷茶盏晃出半盏水,洒在他的青布袍角上,他却浑然不觉,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师父当年跟我说过,传说初代花尊年轻时参加蕴灵关,脚下的淬灵阶就是这般金光!这是祥瑞啊!”
“什么祥瑞?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青长老的声音立刻炸起来,攥着拂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出青白,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身前的案几上,“说不定是她鞋底藏了反光的玩意儿,故意装神弄鬼!断云崖的试炼,容不得外人搞这些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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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死死盯着白诗言的鞋尖,那是双半旧的月白锦靴,鞋面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