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泯反手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向护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陪她一起走。她不会武功,我得护着她。”
“不可!”护卫立刻上前,双手横在身前,恭敬却强硬,“按断云崖规矩,淬灵阶只许参选弟子独自通过,旁人不得陪同。墨公子非参选者,不能破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墨泯眉梢微挑,握白诗言的手又紧了几分,“她若是伤了,这选拔我看也不必继续了,大不了我们现在就下山,总好过在这受这份罪。”
这话一出,观礼席上的青长老突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嘴角弧度带着邪恶的冷:“呵,墨公子倒真是护得紧。既然你非要凑,便随你。”他甩了甩拂尘,目光扫过淬灵阶,语气满是嘲弄,“但好话说在前头,淬灵阶灵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寻常弟子都得脱层皮,你一个‘外人’硬要陪,能不能走完,各凭本事。”
他刻意加重“外人”二字,眼神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待会儿若护不住人,反倒自己栽在台阶上,可别怨断云崖规矩严,毕竟是你自己要破的例。”
白诗言心头一紧,下意识攥住墨泯的手:“要不我们算了吧?我不想你受伤。”
“怕什么?”墨泯低头看她,眼底坚定压过周遭恶意,“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她转头对青长老,语气冷得像冰,“多谢长老‘通融’,只是待会儿若真出了事,断云崖怕是也担待不起。”
青长老脸色一沉,刚要发作,白长老突然开口:“罢了,既然墨公子坚持,便允了。只是中途若力竭,立刻退出,莫要硬撑。”他显然怕出意外,既坏了选拔,又落人口实。
“白长老不是说,淬灵阶只测灵韵,不伤根本?”墨泯声音压得低,只对白诗言说,“真疼了,就抓紧我的手。”
白诗言咬着唇刚要点头,就见白长老持玉笏从殿门走出,紫袍云纹在晨光里泛着柔光。他目光扫过停滞的队伍,最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丝极深的深意,那目光里藏着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却没多言,只对身后的弟子沉声道:“让后面弟子稍等片刻,莫要乱了次序。”
墨泯握着白诗言的手,率先踏上第一级台阶。脚刚落下的瞬间,白诗言眼尖,瞥见她脚下云纹骤然泛起一缕极淡的黑光,不是阴影该有的灰败浑浊,反倒像砚台里刚磨开的浓墨,裹着层细腻的光泽,顺着石纹轻轻漫开,可还没等旁人看清,又倏地隐了下去,快得像晨光下的错觉。
“那是……”观礼席前排的郝长老猛地顿住捻佛珠的手,檀木珠子卡在指缝里,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死死盯着墨泯的脚,语气里满是惊疑,刚要追问,墨泯已牵着白诗言踏上第二级台阶,那抹黑光彻底没了踪影。郝长老眉头拧得更紧,指腹反复摩挲着佛珠,眼底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却没再出声,只将目光牢牢锁在白诗言即将落下的脚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观礼席上也瞬间静了大半,方才青长老的嘲讽还飘在耳边,不少弟子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墨泯,眼里明晃晃写着“等着看笑话”:毕竟是个没资格参选的“外人”,偏要硬闯淬灵阶,多半走两步就得被灵韵冲得疼出声。
“我赌她撑不过三级!”后排有个穿灰布劲装的弟子压低声音,语气满是笃定,“你看方才武院那师兄,踩第一级都疼得皱眉,她一个没灵根傍身的外人,哪扛得住这灵韵冲体?”旁边几人跟着点头,连站在殿门旁的红药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墨泯的方向,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铜铃,似在等着听墨泯吃痛的闷哼。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僵住了,墨泯的脚稳稳落在台阶上,月白锦袍的下摆连晃都没晃一下,脸上更没半分疼色,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仿佛踩的不是藏着烈性灵韵的淬灵阶,只是自家院里铺的寻常青石板。
“怎……怎么会没事?”方才打赌的弟子下意识张大嘴,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方才李师兄踩上去都得咬牙忍疼,她怎么跟踩平路似的?”
郝长老再也坐不住,侧头凑到白长老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急切:“不对劲!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古怪,我方才分明瞥见暗灵韵的影子,可转瞬间就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了下去!以她这年纪,哪能有这般压制灵韵的本事?”
白长老没接话,目光像淬了墨似的盯着墨泯的脚,指节捏着玉笏,连指腹都泛了白,他看得比郝长老更清楚:方才那抹黑光又冒了丝尖儿,顺着墨泯的裙摆往下漫,可还没碰到台阶,就被她指尖悄悄溢出的一缕淡白气息裹住,像被无形的网兜住似的,瞬间压了回去,快得让人以为是晨光晃眼。他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眼底添了几分更深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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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吧?肯定是硬撑着!”红药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低声嘀咕,可眼神里的疑惑却藏不住,她自己踏台阶时,那股灼痛感像针似的扎进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