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仰头望她时,眼底已浮起好奇的光:“落霞洲?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从前听行脚商说的,”墨泯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语气认真得像在数潭底的游鱼,“说那里四面环水,洲上长满会发光的‘流萤草’,到了夜里,草叶上的荧光会顺着水流淌,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水里。岸边的‘照影花’能映出人心底最想的模样,花期到了,花瓣飘在水上,能载着心愿漂向云深处。”
白诗言的呼吸轻轻顿住,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里带着点不敢信的雀跃:“真有这样的地方?”
“去看看便知道了,”墨泯低笑,指腹轻轻按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听说那里的水是甜的,能直接掬着喝,我们去寻最粗的那棵‘听风树’,在树下搭个草棚,白天看花瓣随水漂,夜里就躺在草棚里数流萤草的光。”
白诗言的指尖攥紧了她的衣襟,脸颊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却藏不住欢喜:“谁要跟你搭草棚……不过流萤草要是真会发光,我要摘一把编个草环戴。”
墨泯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浸着笑意:“都依你。”
两人在潭边依偎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金红的霞光漫过潭面,将水里的倒影染成暖融融的颜色,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墨泯替白诗言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裙摆,又弯腰替她拂去裙角沾着的草屑,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脚踝,忽然想起什么,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在石阶上:“坐会儿再走,方才跑了那么久,小心脚腕发酸。”
白诗言依言坐下,看着她蹲在自己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山风带着凉意掠过,她忽然想起袖中还藏着两块杏仁酥,忙掏出来递给她一块:“垫垫肚子,不然等会儿该没力气爬山了。”
墨泯接过,却先掰了半块塞进她嘴里,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两人分食了糕点,又掬了些潭水洗漱,才相携着继续往上走。
山路渐渐陡峭起来,石阶被来往行人磨得光滑,偶尔有松动的石块,墨泯便牢牢牵着白诗言的手,一步一步踏得稳稳的。周围的树木愈发茂密,古松的虬枝横斜交错,挡住了大半夕阳,只有零星的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林间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荡开,衬得山路愈发幽静。
白诗言被路边一株结着红果的灌木吸引,刚要伸手去摘,就被墨泯拦住:“山里的野果别乱碰,仔细有毒。”她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替白诗言擦了擦刚才沾了水汽的指尖,“前面该有处歇脚的石亭,到了那里再歇着。”
白诗言点点头,任由她牵着往前走,忽然发现石阶旁的苔藓上,爬着几只背着彩色壳的小蜗牛,忍不住放慢脚步,小声说:“你看它们爬得多慢,像在跟我们比谁更悠闲。”
墨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弯起笑意:“那我们就等等它们。”说着真的放慢了脚步,指尖与她的紧紧相扣。
就在这时,前方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腰佩长刀,面色冷峻地拦在路中间,眼神锐利地扫过墨泯和白诗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此路不通,两位请回吧。”身材高大的男子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得像碾过石子。
白诗言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过?我们只是想去断云崖。”
另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眼神先在墨泯身上扫过,带着几分轻蔑,随即落在白诗言身上,目光黏糊糊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断云崖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种闲杂人等能随便去的?再说了,近日崖上有大事,识相的赶紧下山,别等我们哥俩动手,坏了姑娘家的好心情。”
墨泯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将白诗言护在身后,从袖中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递过去,语气仍带着几分客气:“我们只是上山办事,并非有意叨扰。这点心意不成敬意,权当给两位买杯茶水,还请行个方便。”
钱袋里的银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瘦高个的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往前伸了伸手,却被高大男子厉声喝止。
“你当我们是山匪?”高大男子一脚将钱袋踢开,银子滚落得满地都是,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断云崖禁地,可不是银子能打通的路!”他眼神阴鸷地扫过白诗言,忽然舔了舔唇角,视线在她发间的茉莉上打转,“不过嘛……若是这位姑娘肯留下陪我们喝杯茶,或许能让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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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立刻附和着笑起来,搓着手往前凑了两步,伸手就想去碰白诗言的发梢:“就是,这么俊的姑娘,跟着这娘们似的穷酸书生有什么意思?跟我们哥俩走,保你……”
话音未落,墨泯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方才还平和的气息瞬间绷紧,她反手将白诗言往身后一推,左手闪电般扣住瘦高个探过来的手腕,指骨用力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