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突然用桃木剑往地上一划,剑穗铜铃急响:“昨夜我在他枕边画了镇邪符,寅时符纸突然冒黑烟,暗影阁的人在谷外窥探。”
阴墨瑶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在纸上画了个残缺的小指:“青铜面具人?还有别的特征吗?”
“他说话像捏着嗓子,”小竹突然插嘴,被烈阳子瞪了眼又赶紧低下头,“上次秦大哥说梦话,提到那人‘腰间挂着块黑玉,玉上刻着蛇’。”
“黑玉蛇牌……”阴墨瑶在纸上添了几笔,“这是暗影阁护法的信物。看来他们的核心人物已经盯上雁回谷了。”她抬眼看向百草翁,“冰魄珠的特征,秦风没说过?”
百草翁正往药膏里掺药粉,闻言头也不抬:“他只说珠子里冻着只蝴蝶,能解百毒,也能化万物为冰。”
阴墨瑶的笔尖在纸上点出个小坑:“白氏宗祠的香炉里藏过幻蝶蛊,冰魄珠里又冻着蝴蝶……这两者定有关联。”她把纸叠成方块塞进怀里,“少阁主让我务必问清,秦风是否见过冰魄珠的实物?”
“他说见过,”烈阳子抢话,“还说珠子在无名阁总坛的密室里,由四位长老看守,可惜他没说清总坛在哪。”
“废物。”尸蛊婆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总用烈火掌吓唬他,他早把地址全招了!”
“我那是帮他逼毒!”烈阳子拍着胸脯,火盆里的火星溅到裤腿上,“你用银纹蛊啃他皮肉时,怎么不说自己心狠?”
“够了。”阴墨瑶把炭笔扔在桌上,“少阁主的意思,是让秦风静养,别用强。”她指着木箱里的药材,“雪莲配火莲子,能中和他体内的冰火双气;冰蚕蛊卵留给尸蛊婆,若毒纹再扩散,就让蛊虫啃断毒筋;玄阳子,你的桃木剑借我用用。”
玄阳子立刻解下剑递过去,剑鞘上的铜铃轻响。阴墨瑶拔出剑看了看,剑身上的符文泛着微光:“这剑浸过糯米水?”
“每月十五用雄黄酒擦三遍。”玄阳子的声音依旧沙哑,“能斩阴邪。”
“很好。”阴墨瑶把剑还给他,“谷口的结界用这剑再划一遍,暗影阁的蛊虫最怕桃木正气。”她起身拎起空木箱,“我得赶在申时前回紫彦城,少阁主还等着我查白氏宗祠的后巷密道。”
“等等!”烈阳子突然跳起来,差点撞翻火盆,“赏赐呢?少阁主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吧?我那烈火晶……”
“急什么?”尸蛊婆踹了他一脚,“少阁主最疼我,定是赏我‘蚀骨蜂’的蜂王浆,我正好给银纹蛊补补身子。”
“做梦!”烈阳子攥着拳头,“上次少阁主夸我烈火掌练得勤,说要给我寻本《焚天诀》,那可是失传的掌法秘籍!”
云鹤真人捋着长须笑:“你们呀,少阁主临走时留了瓶‘凝神露’,说谁能先解了秦风的毒,就给谁,我瞧着这露水里掺了千年参须,倒是补得很。”
阴墨瑶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还在吵。烈阳子说要把秦风吊在瀑布下用掌力逼毒,尸蛊婆骂他是蠢货,说该用食尸蛊啃干净毒肉,玄阳子则坚持用符咒镇邪,连小竹都小声说该用清灵花熬汤……她忍不住回头,见百草翁正往秦风嘴里喂药,浑浊的眼睛里难得有了清明,便知这群人虽吵,却没一个真把病人当外人。
“对了,”阴墨瑶突然开口,众人立刻停了嘴,“少阁主说,谁能护住秦风,就让谁跟着去极北冰原采雪魂莲,那里的冰洞里,藏着比烈火晶更厉害的‘焰心石’。”
烈阳子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火盆里的炭:“真的?!”
尸蛊婆也直了直腰:“极北冰原的‘冰蚕’最肥,正好给我的蛊虫当点心!”
阴墨瑶没再说话,转身掀起门帘。瀑布的水汽扑面而来,混着药田的清香,倒比紫彦城的脂粉气舒服得多。她摸了摸怀里的纸条,上面是少阁主的字迹:“让他们争着立功,比命令他们做事更管用。”
原来如此。她勾了勾嘴角,翻身上马时,听见吊脚楼里又吵成一团,烈阳子正抢着要给秦风换药,尸蛊婆骂他笨手笨脚,云鹤真人在喊“小心点那雪莲膏”,连玄阳子的铜铃都响得欢。
黑马踏着石阶往下走,阴墨瑶回头望了眼谷中的吊脚楼,木窗里透出的火光混着水汽,像团暖融融的星子。她突然觉得,少阁主让她来雁回谷,或许不只是为了送药。
阴墨瑶的马蹄声渐远,吊脚楼里的争吵却没停。烈阳子正扒着木箱找火莲子,嘴里嘟囔着要先炼颗“壮骨丹”补补力气,尸蛊婆一把抢过箱子盖,骂他“没见过世面的夯货”,手里却飞快地把冰蚕蛊卵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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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真人摇头失笑,刚拿起雪莲要去泡药,就见秦风的眼皮突然颤了颤。
“醒了!”小竹一声惊呼,所有人瞬间围了上去。
秦风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缓缓掀开一线。他的眼神还蒙着雾,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有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