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墨泯端着醒酒汤回来了。青瓷碗冒着热气,碗沿还沾着两滴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从厨房端来的。她走至床边坐下,将碗放在床头矮凳上,伸手探了探白诗言的额头,指腹特意在她眉骨上停了停:"还晕吗?昨夜让你少喝点,偏不听。这汤里加了新采的薄荷和蜜,你尝尝,是你喜欢的甜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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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诗言坐起身时,鬓边的碎发垂下来,遮不住耳尖的红。她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你不喜欢薄荷味,怎么还特意加这个?"
墨泯替她拢了拢松开的衣襟,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指尖划过她颈侧时,带起一阵轻颤:"你喜欢就好。再说,闻着你身上的薄荷香,倒比什么熏香都提神。"
白诗言小口抿着汤,薄荷的清凉混着蜜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胃里暖暖的,连头也不那么晕了。她看着墨泯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自己发间,那里还别着昨夜那朵粉菊,花瓣沾了点晨露,愈发显得鲜活。
"花还没谢呢。"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花瓣,避开沾着的露水,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花魂,"看来它也舍不得离开你。"
白诗言被她说得心头一颤,握着汤碗的手指紧了紧,碗壁的温热透过指尖传过来,像墨泯掌心的温度。原来她连这点小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今日后山的野菊该浇了,"墨泯忽然开口,目光转向窗外,晨光正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要不要一起去?浇完花,我教你用晨露调胭脂,前几日采的玫瑰花瓣正好能用了。"
白诗言想起昨夜那片星星点点的花海,还有墨泯替她簪花时的温柔,心头一动,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梳洗妥当出门时,晨光正好。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晨露,踩上去凉凉的,像踩在浸了水的玉上。两侧的野菊经过一夜的滋润,开得愈发精神,黄的像碎金,白的像落雪,粉的像揉碎的霞,风过时簌簌作响,像谁在哼着轻快的调子。
墨泯提着个小水壶走在前面,月白的衣袍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朵浮动的云。白诗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弯腰给野菊浇水的模样,她的动作很轻,壶嘴倾斜的角度刚好能让水流缓缓渗进土里,不溅起半点泥星,连碰着花瓣时都小心翼翼的,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你瞧这朵。"墨泯忽然回头,指着一朵刚绽开的白菊,花瓣边缘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昨夜还打着苞呢,这会子就开了,倒比人还心急。"
白诗言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两人离得极近,她能闻到墨泯发间的墨香,混着野菊的清苦,像秋日里最舒服的风。她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薄荷,为何还要种那么多?"
墨泯浇水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时,晨光落在她眼底,像盛着细碎的光:"你第一次来庄子时,说闻着薄荷味心里静,我便让人在后院种了些。原想着你若是住得闷,闻着熟悉的味道能舒坦些。"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白诗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着眼前人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栖月幽庄的日子,或许会比她想象中更甜些。
风又起了,吹得野菊簌簌地响,像在替谁应和着这份藏在晨露里的温柔。墨泯浇完最后一丛花,直起身时顺手牵过白诗言的手,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薄汗,带着笑意说:"走,去采玫瑰露,晚了日头烈了,露水汽就散了。"
白诗言任由她牵着,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被晨光镀上金边,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就算走得慢些,也没关系。
白诗言被她牵着往前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暖得刚好。路边的玫瑰丛沾着晨露,花瓣上的水珠像碎钻,被晨光照得晃眼。
墨泯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替她摘了片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轻轻贴在她鼻尖上。冰凉的触感让白诗言缩了缩脖子,鼻尖蹭过她的指尖,像只撒娇的小猫。
"痒……"她笑着躲开,指尖却被墨泯反手握住。"别动,"墨泯的声音低了些,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鼻尖,把那点露水蹭开,"刚摘的玫瑰露最鲜,抹一点在你鼻尖上,倒比胭脂还好看。"
白诗言仰头看她,晨光落在墨泯眉骨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她忽然踮脚,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像偷了糖就跑的孩子,转身往玫瑰丛那边跑:"我去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