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倾身。动作慢得像酝酿了许久的风,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黑袍的衣摆扫过薰衣草的花枝,带起细碎的紫色花瓣,落在白诗言的裙角上。白诗言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里的荷叶碗“咚”地落在石面上,泉水泼洒出来,打湿了两人的衣料,凉丝丝的,却压不住皮肤下迅速攀升的热度。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却抵上了温热的巨石,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泯的脸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影子,近到能感受到她唇齿间溢出的、混着草木清香的气息。
下一秒,唇瓣被轻轻覆住。像羽毛落在心尖,像星火点燃荒原。墨泯的唇带着常年握剑的微凉,却在相触的瞬间迅速升温,与她唇上的温热交融在一起。白诗言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受惊的蝶,双手僵硬地悬在身侧,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拥抱。
墨泯察觉到她的紧绷,没有急于加深,只是用唇瓣轻轻厮磨着她的,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舌尖偶尔试探着舔过她的唇角,尝到泉水残留的清甜,那味道让她喉咙发紧,忍不住将手臂收得更紧,把怀中人牢牢锁在怀里。
白诗言的呼吸彻底乱了。鼻息间全是墨泯身上的冷香,混着薰衣草的甜腻,像杯醇厚的酒,让她头晕目眩。当墨泯的舌尖再次探来时,她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唇。
这细微的纵容像道开关,瞬间点燃了墨泯眼底的火焰。她的吻陡然加深,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舌尖灵活地探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白诗言的呜咽被吞进喉咙里,化成细碎的颤栗,传遍四肢百骸。她的手终于不再僵硬,慌乱地抬起,抓住了墨泯黑袍的前襟,指节用力到泛白,像是抓住了浮在洪流里的唯一木筏。
阳光穿过薰衣草的缝隙,在她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泉眼的叮咚声、风吹花海的沙沙声、远处隐约的蝉鸣,此刻都成了这吻的背景音,温柔而缠绵。墨泯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尖陷进柔软的发丝里,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诗言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泛起缺氧的潮红,墨泯才稍稍退开些许。两人的唇瓣依旧相贴,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同样的滚烫。白诗言的眼里蒙着层水雾,像被晨露打湿的花,嘴唇被吻得微微发肿,泛着诱人的红。
“闭眼。”墨泯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未褪尽的喘息。
白诗言听话地合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珠,不知道是方才泼洒的泉水,还是情动的泪。下一秒,唇瓣再次被覆住,这次的吻不再带着试探,而是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占有与珍视,辗转厮磨,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刻进骨头里。
远处的泉眼依旧汩汩冒着水,薰衣草在风中掀起紫色的浪,阳光温暖地拥抱着她们。白诗言渐渐放松下来,紧扣着墨泯衣襟的手缓缓松开,转而环住她的脖颈,指尖轻轻陷进她的发间。
风再次吹过山谷,薰衣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恋人应和。阳光依旧温暖,泉水依旧清甜,而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这片紫色的花海中,成了彼此眼中唯一的光。
傍晚的霞光漫过栖月幽庄的飞檐,将水榭染成一片暖橙。木质的水榭架在半池荷叶上,晚风拂过,荷叶翻卷着碧色的浪,水珠顺着叶尖滚落,砸在水面上,溅起细碎的银花。白景鸿和花凝玉坐在临水的主位,面前的青瓷碗里盛着刚炖好的莲子羹,甜香混着荷叶的清气,在晚风里漫散开。
“你看她们三个。”花凝玉用团扇轻轻挡着嘴角的笑意,目光落在对面的长凳上。林悦正举着双竹筷,跟柳可儿抢最后一块水晶虾饺,筷子撞得叮当作响,虾饺的汤汁溅出来,落在柳可儿的月白裙角上,晕出个浅黄的小印。柳可儿也不恼,反手就把碗里的酱排骨夹给白诗言,排骨上的酱汁蹭到白诗言的袖口,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像两枝被风吹得摇晃的花。
白景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里漾起温和的笑意:“还是年轻好,无忧无虑的。”他想起自己像她们这般年纪时,早已在白鹿书院苦读,哪有这般自在?指尖摩挲着温热的瓷碗,忽然觉得这山间的日子,倒比城里的勾心斗角更让人贪恋。
墨泯坐在白诗言身侧,右手始终搭在桌沿,每当林悦和柳可儿打闹溅起汤汁时,她的手腕就会微微一转,用袖口轻巧地挡在白诗言身前,动作快得像阵清风。见白诗言夹起块鱼糕,她又不动声色地把醋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她记得诗言吃鱼糕总爱蘸点醋,说能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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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墨泯忽然开口,指尖捏住白诗言唇边的细刺,动作轻得像拈起根羽毛。白诗言刚要说话,就被她用眼神制止,只能乖乖张嘴,看着墨泯把那根细如发丝的鱼刺挑出来,丢进桌角的骨碟里。
“你怎么比我娘还仔细?”白诗言小声抱怨,脸颊却微微发烫。方才墨泯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带着微凉的温度,像片雪花落在皮肤上,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