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点故作镇定的倔强,“就是觉得……这里的蚊子多。”她边说边抬手拍了拍胳膊,却压根没看见什么蚊子,只是想找个借口打破这暧昧的氛围,方才墨泯的指尖擦过她耳廓时,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比夏日的蝉鸣还要乱。
墨泯哪会看不穿她的心思?却故意顺着她的话头:“确实有蚊子,我替你挡着。”说着便张开手臂,将白诗言完完全全护在怀里,像只护住幼崽的母兽。她的黑袍宽大,足以遮住阳光,在两人周围拢出片阴凉,连风都仿佛被挡住了,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还有远处溪水流淌的叮咚声,清清凉凉的。
白诗言偷偷抬眼,能看见墨泯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喉结。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水榭,墨泯替她剥莲子时的模样,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捏着莹白的莲子时,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那时她就觉得,墨泯的手真好看,此刻这双手正环着自己,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尖发颤,却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看那是什么?”墨泯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神秘。她抬手指向树林深处,那里的暑气正渐渐被林风驱散,露出片朦胧的紫色,像块被打翻的颜料盘,在夏日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白诗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里瞬间亮起了光:“是花吗?好大片的紫色!”她挣扎着想起来,这次墨泯没拦着,只是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步步往那边走。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声絮语,偶尔有熟透的野果从枝头掉下来,砸在草丛里,发出“啪”的轻响,惊得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飘着熟透野果的甜香,混着草木的清气,让人神清气爽。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香气就越浓郁。那是种带着点甜味的清香,不像玫瑰那么烈,也不像茉莉那么淡,像极了母亲冰镇的薰衣草蜜水的味道,却更清新、更鲜活。白诗言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裙摆扫过及膝的草丛,惊起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着她的裙角打转,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闪着虹光。
“慢点,前面有台阶。”墨泯握紧她的手,提醒道。果然,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十级用青石铺成的台阶,台阶被太阳晒得有些烫,两旁长满了紫色的花,花瓣细长,像无数只小蝴蝶停在枝头,风一吹,便一起摇曳,掀起阵阵紫色的波浪,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淡紫。
“这是……薰衣草?”白诗言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只在母亲的画册里见过这种花,说是原产于西域,喜干燥,没想到在这深山里能见到这么大片的,还开得这样热烈。
“嗯,”墨泯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前几年偶然发现的,这里背风向阳,又有山泉灌溉,夏日雨水足,竟长得越发好了。”她偏过头,鼻尖蹭着白诗言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薄荷香,“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发间,带着墨泯身上特有的冷香,白诗言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泛起了粉。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叹息:“喜欢,太喜欢了。这么大片,看着就凉快。”
两人沿着青石台阶往下走,台阶尽头是片平坦的谷地,谷底几乎全被薰衣草占满了,中间孤零零地立着块巨石,石面被打磨得光滑如玉,显然是常有人坐。巨石旁有眼小小的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清水,在旁边积成个巴掌大的水洼,泉水清澈见底,映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有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泉水带着股沁凉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墨泯牵着白诗言走到巨石旁,替她拍了拍石面上的浮尘:“坐会儿吧,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却不烫,正好暖脚。”见白诗言依言坐下,她便转身走向泉眼,用手掬了些清水,又摘了片宽大的荷叶当碗,盛着水走回来,“喝点水,这泉水甜得很,是山上来的活水,凉着呢。”
白诗言接过荷叶碗,指尖碰到冰凉的泉水,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泉水带着股天然的甘冽,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底的燥热都消散了。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墨泯,她正站在薰衣草田里,黑袍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与周围的紫色花海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层金边,让她平日里清冷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像幅被阳光吻过的画。
“你怎么不喝?”白诗言举着荷叶碗朝她晃了晃,碗里的泉水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她的笑脸,像朵盛开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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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泯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沾着水珠的唇上。白诗言的唇瓣被泉水浸得饱满,泛着水润的光泽,下唇中央有颗小小的唇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颗含着露的樱桃。风拂过花海,带来浓郁的香气,墨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