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突然捏碎手中的青鳞,鳞片碎裂的声响在密室里格外刺耳。“不必。”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墨泯能解魑鳞韧,必是落星谷的地图在她手里。”他站起身,青铜面具与石壁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让苏砚之去引他出来。”
夜棺姬的指尖在琉璃瓶上轻轻敲击,瓶身的反光映在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大人放心。”她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苏砚之那点野心,刚好能当把好用的刀。”
她转身离去时,袖口滑落出半张残破的羊皮地图,地图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用朱砂标着个模糊的谷地形,角落写着“落星”二字。石门关闭的瞬间,夜棺姬迅速将地图藏回怀中,指尖抚过地图上的冰崖标记,那里的九转还魂草,再有三月就要开花了。
黑袍扫过走廊的拐角,她突然停住脚步。听风楼顶层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几个杂役在议论。
“……骨爪他们又退回来了,据说连箭都没摸到人家的。”疤脸杂役的声音发虚,“那三里地就跟有墙似的,进去就没影。”
矮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前儿个我哥就死在里头了,连块骨头都没找着……”
“这些乌合之众,连栖月幽庄的边都没摸着,也配议论?”夜棺姬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碴子,却没再看那几个杂役一眼。
她转身往侧门走,黑裙拖过地面的声响像蛇在游,发间的银质棺钉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簪头的寒光在廊柱投下细碎的影。风从侧门灌进来,掀起她的裙角,露出里面绣着的银线毒纹,像藏着无数细小的蛇。她头也不回地踏入夜色,将听风楼的霉味与杂役的窃窃私语,都抛在了身后。
三更刚过,夜棺姬的黑袍悄无声息地滑过栖月幽庄外围的芦苇荡。露水打湿了裙摆,沾着细碎的苇花,像撒了把白霜。她捏着半块从白家族人身上搜来的玉佩,指尖冰凉,传闻这玉佩能避暗器,此刻看来倒像是真的,走了近一里地,别说暗器,连只惊飞的鸟都没有,只有风卷树叶的沙沙声,静得有些诡异。
又往前走了半里,脚下突然踢到个软物。低头看,是只断了翅膀的麻雀,鸟眼处插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身泛着银光,却没淬毒。夜棺姬挑眉,用银簪挑起麻雀,针尾的倒刺勾着几缕绒毛,显然是刚被射中的。这是警告?她嗤笑一声,将麻雀甩进苇丛,继续往前。
再走百十来步,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风。她偏头的瞬间,三枚铜钱大小的飞蝗石擦着耳际飞过,砸在树干上“噗”地嵌进去半寸。石片边缘磨得锋利,却依旧没淬毒。夜棺姬的唇角勾起抹讥诮,墨泯就这点本事?用些不痛不痒的玩意儿吓唬人?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僵在了脸上。左侧的苇丛突然“唰”地分开,数十枚透骨钉如暴雨般射来,钉尖泛着淡青,是麻药的颜色。她旋身避开,黑袍却被两枚漏网的钉尖划破,留下两道细如发丝的血痕。刚站稳脚跟,右侧又飞来片月牙形的飞刀,刀身薄如蝉翼,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她面门。
夜棺姬用银簪格挡,飞刀撞在棺钉簪上,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弹向空中。可还没等她喘口气,脚下的泥地里突然“噗”地冒出十几根短箭,箭簇乌黑,显然淬了毒。她足尖点地跃起,箭簇擦着靴底飞过,在苇秆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毒液顺着洞眼渗进去,苇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
“有点意思。”她舔了舔唇角,突然觉得不对劲,从什么时候开始,暗器的间隔越来越短了?
刚落地,身后就传来密集的破空声。她猛地回头,只见数百枚银针织成道密网,从头顶罩下来,每枚针尖都泛着幽蓝,是化骨散的颜色!夜棺姬慌忙将银簪插进腰间的皮囊,摸出颗黑色药丸嚼碎,同时旋身甩出三枚毒针,银针撞在毒针上,在空中炸开片细密的针雨,却仍有大半漏下来,扎在她脚边的泥地里,冒出丝丝青烟,腐蚀出无数小坑。
她踩着坑洞后退,每一步都踩在暗器的间隙里。可暗器像是无穷无尽的,刚挡开左侧的飞刀,右侧的短箭就到了眼前;刚避开头顶的银针,脚下又冒出地刺。毒也越来越烈,先是麻药,再是化骨散,此刻射来的短箭箭簇竟泛着暗红,是见血封喉的“断魂散”!
夜棺姬的左臂突然一麻,低头见道血痕从肩头蔓延到肘弯,伤口周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她咬牙将解毒丹嚼碎敷在伤口上,丹药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股腥臭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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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突然飘出片衣角,是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