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苏小姐这袖口的油渍,倒像是......”白诗言突然压低声音,“盐卤溅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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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沈清婉的扇子重重合上:“白姑娘,空口无凭的话,可不要乱说!”
林悦冷笑一声:“就许你们猫爪偷袭,不许诗言说话?”她突然指向首饰摊,“方才苏小姐的丫鬟撞翻锦盒,露出的扬州钱庄银票,印泥都还没干透呢!”
周若瑶的珊瑚手串突然“哗啦”散落,鲜红的珠子滚落满地。众人蹲下捡拾时,白诗言弯腰的瞬间,瞥见苏明姝将一张纸条迅速塞进柳如烟袖中,纸条边缘用朱砂画着紫彦城盐矿的轮廓,矿脉走向旁还标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多谢白姐姐帮忙。”柳如烟低声道谢,指尖在接过珠子时微微发抖。白诗言注意到她袖中的竹筒此刻空了许多,显然已将里面的东西转移。
“后日巳时,还请白姐姐到府上一叙。”苏明姝突然站起身,裙摆扫过满地珊瑚珠,“我新得了蒙顶甘露,还有波斯进贡的夜光杯。”她抚摸着腰间饕餮纹古玉,笑意不达眼底,“若是姐姐不来......有些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白诗言还未及回应,苏明姝已轻轻拍手,四名丫鬟从街角转出,手中捧着湘妃竹编的遮阳伞,伞面上用金线绣着与她裙裾相同的缠枝莲纹。“白姐姐怕是走累了?”苏明姝侧身让出半道,腕间翡翠珠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我家茶寮就在不远处的听荷阁,正巧可避开这正午的日头。”
林悦正要开口阻拦,柳可儿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腕。白诗言望着苏明姝身后如临大敌的侍卫,又瞥见柳如烟欲言又止的神情,福身笑道:“既如此,就叨扰苏小姐了。”
穿过九曲回廊时,白诗言留意到廊柱上的朱漆剥落处,露出底下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叶灵犀怀中的波斯猫突然发出低鸣,爪子死死勾住她肩头的织锦。“这猫儿平日里最是温顺。”叶灵犀指尖颤抖着抚过猫背,蓝瞳却直直盯着白诗言,“许是被白姐姐身上的异香惊着了。”
“哦?”白诗言抬手轻嗅衣袖,“我晨起只用了普通的桂花熏香,怎会惊着这通灵的猫儿?倒是苏小姐园中,处处透着古怪。”她状似无意地看向假山后闪过的黑影。
踏入听荷阁时,扑面而来的茉莉香混着檀香几乎要将人溺毙。沈清婉早已坐在雕花梨木桌前,湘妃竹扇轻摇间,扇面未干的水墨荷花晕开淡淡水痕。“白姐姐快请坐,”她夹起一块玫瑰酥,酥皮在瓷碟上簌簌落下,“这是府上新来的点心师傅做的,说是什么‘千层雪’。”
白诗言接过点心时,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正对上柳如烟慌乱错开的目光。白诗言刚接过点心,叶灵犀怀中的波斯猫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扑向她面前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向她的裙角,林悦眼疾手快抄起茶盘挡住,瓷片碎裂声惊得邻座客人纷纷转头。
“哎呀!”苏明姝假意惊慌,掏出绣着缠枝莲的帕子递来,“快擦擦,这茶水烫着可怎么好。”
白诗言避开她的手,掸落裙角茶渍。发间茉莉簪沾了水珠,更显晶莹:“苏小姐费心了。只是这茶里的忘忧草味道,倒是和西域女子的香囊如出一辙。”她直视苏明姝的眼睛,“还有柳姑娘袖中的图纸,不知是要献给哪位大人?”
柳如烟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苏明姝的笑容彻底消失:“白诗言,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白诗言整理发间银铃,腕间红绳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不过是知道紫彦城的盐矿产量,这三月来足足少了三成。而少的那些,恐怕都装在印着缠枝莲纹的马车上吧?”
“你!”周若瑶气得跺脚,珊瑚手串在她腕间晃出一片血影。
“后日巳时,诗言自会登门。”白诗言转身时,与柳如烟对视,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又被警惕取代。踏出茶寮的瞬间,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望着街道尽头的朱雀门,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出了茶寮,林悦气得踢飞脚边石子:"这群人分明是故意的!从红绳到茶水,哪一样不是冲着你来?"
白诗言望着镇国公府高耸的飞檐,握紧腕间红绳:"你注意到周若瑶的鲛绡帕了吗?怕是与盐矿私运有关。"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柳如烟的竹筒,里面装的极可能是密信。"
林悦闻言一惊:"你是说,她们要对伯父的新盐法动手?"
"十有八九。"白诗言想起苏明姝袖中的银票,以及那纸盐矿图,声音不自觉发紧,"镇国公府向来反对盐法改革,若让他们勾结西域商人私运海盐......"她不敢再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悦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的胳膊:"诗言,咱们先回去吧,这事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