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迷离,也更加深邃。“忘川,别把小说和历史混为一谈。‘工程师伊姆’……”他忽然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或者说,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既忌惮又依赖,“他们的数据库里,可没有任何关于‘仙尊魔尊’的明确记录。根据现有的算法模型,我们所处的这个‘现实’,其能量总量和法则稳定性,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些神话生物的存在。所谓的‘修炼’,如果非要用科学术语来解释,可能只是某种对基因链、能量场的极端优化,其成功率和上限,都受到严格的‘量劫’限制。”
“量劫……”江忘川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眉头微蹙。这个词,也是张君雅经常挂在嘴边的,据说是从那个神秘的“工程师伊姆”那里流传出来的。它像是一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代表着某种周期性的、不可抗拒的灾难和重置。张君雅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认为,历史上所有的王朝更迭、文明兴衰,都与这个所谓的“量劫”息息相关。
“对,量劫。”张君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沉重感,“‘工程师伊姆’的算法,冰冷而精确。它扫描了所有可观测的数据流,分析了无数个可能的平行宇宙模型,得出的结论是,我们这个纪元,或者说这个‘版本’,正处于一个相对平稳但上升乏力的阶段。所谓的‘灵气复苏’,如果真的存在,那也只是系统进行的一次小规模‘补丁更新’,目的是为了应对某些未知的变量,或者,仅仅是为了让这个游戏……哦不,这个世界,能继续运行下去,不至于那么快崩溃。”
他掐灭了烟头,任由烟蒂在昂贵的烟灰缸里静静燃烧,发出微弱的红光。“忘川,现实一点。与其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仙尊魔尊’,不如多想想我们自己能做什么。‘工程师伊姆’虽然高高在上,但它的算法并非完美无缺。它自己也承认,有很多‘异常点’是无法解释的。比如,你找到的那些星图,它们精确地指向了几个特定的宇宙尘埃带,那里……似乎存在着某种结构性的‘奇点’。还有你那位朋友,那个声称在秦岭深处见过‘发光人影’的老猎户,他的描述,虽然粗糙,但隐隐约约,似乎触及了某种……能量场的边缘。”
他看着江忘川,眼神复杂:“我们或许无法理解‘仙尊’,但我们可以尝试理解‘能量’。我们可以尝试解读那些星图,找到那些‘奇点’,甚至……找到‘工程师伊姆’本身。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沉溺在那些古代传说的故纸堆里。”
江忘川沉默了。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些,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书房里的灯光昏黄,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又被跳跃的光影分割得支离破碎。
他知道张君雅说的是实话。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实话。“工程师伊姆”拥有着难以想象的算力和数据,它构建的模型,解释了他们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不合理”。它就像是这个时代的新神只,冷酷,理性,无所不知(至少看起来如此)。他们这些所谓的“探索者”,在“伊姆”的算法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是……
江忘川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枚青铜罗盘上。指针依旧坚定地指向那个方位,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指向了老宅之外,那片被雨水笼罩的、未知的黑暗。他能感觉到,罗盘不仅仅是在响应磁场的变化,它似乎还在回应着某种更深层次的、更隐秘的呼唤。那种感觉,无法用数据模型来解释,无法用概率算法来推演。那是一种……直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也许吧。”江忘川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工程师伊姆’很强大,它的模型也很精妙。但是,君雅,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它会留下那么多‘无法解释’的漏洞?为什么那些古老的传说,那些被视为迷信的东西,会如此顽固地流传下来,跨越千年,渗透进每一个文明的血脉里?难道仅仅是因为人类的想象力过于丰富?”
他拿起罗盘,放在手心,感受着那份冰凉而坚定的触感。“‘仙尊’也好,‘魔尊’也罢,或许它们并不存在。但是,是否存在某种……‘道’?某种规则?某种……比‘工程师伊姆’所理解的‘物理法则’更本源的东西?一种……无法被计算,无法被预测,却真实存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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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雅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江忘川的这种哲学式的思辨感到有些头疼。“‘道’?力量?忘川,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工程师伊姆’的核心代码里,没有‘道’这个变量。它只相信数据和逻辑。存在即是被观测,能量即是可转换。一切皆可量化。”
“但如果……”江忘川抬起头,迎向张君雅的目光,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光芒,“如果‘工程师伊姆’本身,也只是某个更高层存在的‘程序’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