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通了”的感觉,又似乎有点喜欢?
为了掩饰,天山童姥抬手朝着虚空一处看似坚固无比、隔绝着某处古老秘境的空间壁垒,劈出一道凌厉无匹的掌风。
那掌风并未破坏光丝,反而瞬间融入其中。
如同给光丝注入了开山巨斧的力量,帮助它们“嗤啦”一声,将那厚重的壁垒悍然劈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缝隙之后,传来古老而清新的气息。
无崖子看着师姐这别扭又真实的举动,抚须畅然大笑。
他不再纠结逍遥还是破立,大袖潇洒一甩。
北冥神功精纯无比的真气化作流云清风,主动汇入那亿万光丝组成的洪流之中,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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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通”的触角更快、更远地推向天地间那些更加顽固、更加幽深的角落:
“随也好,破也罢,能让这憋屈的日子活得痛快敞亮,便是好道。”
他这一辈子,被情困,被功困,被珍珑困……
实在少有真正不憋屈的时候。
所以此刻,他只想推一把这“通”的浪潮。
李秋水虽未言语,却也遥遥一指。
一道融合了“小无相功”千变万化特性的真气,无声无息地汇入光丝网络。
帮助光丝模拟、渗透、瓦解着那些最善于伪装和变化的“隔绝”之力。
“难怪六脉神剑敢号称天下第一剑,原来是要凿通天地六脉。
语嫣,好好看,好好学。”
被虚竹直接给埋在幽冥地底的李沧海,对着身边的王语嫣说道。
“六脉神剑?
真不知道是哪个杀才取的这个名字,太特么坑了。”
三山法脉的真师,看着四周天地因那亿万光丝的蔓延而发生的微妙调整。
感受着自身修炼体系都受到一丝丝“疏通”的触动,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地吐槽。
“这种明明是拿来修桥铺路,疏通天地,连接万物的无上法门,居然取了个‘神剑’的名头?
听起来就是打打杀杀、锋芒毕露的玩意儿,还真特么是生怕后人能练会啊。”
虽然吐槽,但这一份连通之力,对三山法脉的真灵位业来说简直太合适了。
毕竟大成若缺、大盈若冲。
三山法脉可不想自家以后,真灵位业上下不通生生死死、永世固化。
“神剑之名,本就是世人以杀伐之心度之罢了。”
面对真师的吐槽,王语嫣轻声应道。
指尖划过一道垂落的光丝,那些曾让她倒背如流的武学图谱在光丝中流转,忽然化作无数条交错的脉络。
那些各有偏重的武学无论高低,在这“通”的维度里本就同源,不过是天地之气在不同经脉中流转的不同姿态。
李沧海轻笑一声,周身泛起若有若无的水雾。
幽冥地底的寒气与光丝中的暖意相遇,竟凝结成一串晶莹的露珠,顺着光丝滚落。
每颗露珠里都映出一幅画面:有她年轻时与无崖子、童姥、李秋水在缥缈峰月下论武的剪影,有后来各自殊途的挣扎。
此刻却在露珠的光晕里融成一片温润的光。
“名字算什么?
当年若知‘小无相功’能助这光丝穿破虚妄,我又何必困在‘无相实相’里钻了半辈子牛角尖。”
说话间,那亿万光丝已触及更遥远的时空褶皱。
天南之地大理段氏皇陵深处,历代皇帝的灵位前。
原本沉寂的龙气忽然苏醒,顺着光丝攀援而上,与段誉的少商剑气共鸣。
那些刻在墓碑上的“仁政”与“征伐”、“坚守”与“妥协”,不再是割裂的功过,而化作剑气中更厚重的底色。
原来帝王家的血脉里,从来就藏着“连接家国”与“贯通民心”的密码。
只是被权欲与规矩层层掩埋,直到此刻才被这光桥重新唤醒。
“嘿,连死人都被你们吵活了。”
鸠摩智的金翅鹏鸟看着那些残龙、死龙嘿笑一声道。
死人的确被惊动了,一块刻着“段延庆”名字的残破石碑上,一道苍劲的指风激射而出,与段誉的中冲剑气相合。
那是段延庆毕生执念的“怨”和“释”,此刻却成了“通”的助力。
仿佛在说:纵然命运残缺,亦能在连接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远处,佛门的梵唱早已乱了章法。
那些试图镇压虹桥的佛影,在光丝的渗透下纷纷显露出“人”的本相。
有曾因贪念破戒的僧人,有在经文中困于教条的苦行者,甚至有披着佛衣却行苟且的伪善者。
这是佛门的冤与孽,他们顺着光丝流淌,与鸠摩智的“破执”、段誉的“包容”、虚竹的“慈悲”交织。
竟在虹桥中央凝结成一颗半明半暗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