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顺流而下的悠闲小船,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的蛮牛闯劲,是把‘隔绝’硬生生撕扯成‘贯通’的执拗。
你看那六道光柱,哪一道不是在打破界限?哪一道不是在说‘凭什么不能’?”
世上有很多事情本来按常理都是不能的,只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问了一句凭什么不能?
慢慢的那些不能的,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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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目光如电,一一扫过那六道承载着不同“破界”伟力的光柱:
“手太阴肺经的少商剑,连的是天地清浊之气,管你清高还是污浊,统统给我过来。
手阳明大肠经的商阳剑,通的是灵巧与刚猛的转换,巧的能变刚,刚的能化巧。
中冲剑贯着手厥阴心包经,把坦荡光明与幽深沉郁揉成一团,不分彼此。
关冲剑依着少阳三焦经,让拙朴大巧与精微奥妙共舞同台。
少冲剑走少阴心经,牵起轻灵飘逸与厚重如山,谁说轻的不能重?
少泽剑循太阳小肠经,将迅疾如电与沉稳似岳织成一片天罗地网!
这哪里是六柄杀人剑?
分明是六条不认命的路,是六个家伙对着天地拍桌子怒吼‘凭什么不能’的叩问。
古语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这分明是应帝王凿混沌之七窍,你扯到逍遥游上面去?
亏你还是逍遥派掌门!脑子被珍珑棋局困傻了?”
天山童姥骂的虽然比较糙,但话却没说错。
不止没错,甚至还精准的点透了这“六脉神桥”最核心的本质。
它不是逍遥的“随”,而是六脉的“破”。
不是追求个人的“无拘”,而是构建万物的“互联互通”。
就像此刻,段誉的剑气早已不再是伤人的锋刃,而成了串起所有人的生命线。
鸠摩智那蕴含破执感悟的琉璃心光顺着剑柱流淌,为桥体增添了“破妄”的锋芒。
阿紫那融合剧毒与生机的毒花靠着剑气滋养,在桥边绽放出奇异的美,成为桥体“转化”的象征。
游坦之体内被净化的冰蚕寒气借着光柱舒展,带来稳固的“承载”。
连虚竹幽冥中那善恶古史的矛盾,都顺着桥身与石人杰生命树交缠。
无善无恶的力、史与善恶分明的冲突被转化为滋养生机的养分,演绎着矛与盾的至理。
一切都在这座桥上,通了。
“通了,什么都通了……”
段誉望着剑器上流转不息、包容万象的光,心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明白了枯荣大师当年那句“一枯一荣,皆是定数”的真意。
那不是消极的认命,而是洞悉了枯寂中必然蕴藏新生的根芽,荣华中必然包裹衰败的种子。
枯与荣,本就该在这“通”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心念一动,段誉不再局限于维系虹桥本身。
双手虚引,六脉剑气陡然暴涨。
那六道主桥之外,竟分化出亿万道更加细微,却坚韧无比的光丝。
如同生命的根须,又似思想的触角,朝着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过去未来的方向疯狂蔓延。
光丝所过之处,天地间无形的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簌簌”碎裂声。
那些被森严门规、世仇血恨、命运枷锁,乃至时间本身所隔开的角落。
都被这光丝温柔又强硬地探入、连接,透出久违的、充满可能性的微光。
天南之地,在拜月教那扭曲的道与理滋养下生长出来的花与草原本那非此即彼,永不共存的矛与盾豁然洞开。
“这才是六脉的真意。”
石人杰的声音,不再只是从桥的那一端传来。
而是顺着这亿万光丝,如同天地共鸣般响彻在拜月教每个人以及幽都众人的心头。
话语之间,不再是过往那站在岸边看船翻的清醒。
“不是要做那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第一剑,是要做那承载万物、连接一切的桥。”
听到这话,本来还在狂喷教训师弟的天山童姥猛地一愣。
因为她赫然发现,那无处不在的光丝里,也清晰地映照出了她的身影。
曾经对无崖子求而不得的痴缠,对李秋水不共戴天的恨意,对自身侏儒之躯的怨怼。
种种妄念化作无数个扭曲、挣扎的“童姥”影子。
这些影子在光丝里剧烈晃动着、撕扯着,最终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杂质。
在贯通一切的光芒中渐渐消融,再分不清哪个是偏执的“魔”,哪个是纯粹的“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伴随着一丝陌生的茫然,涌上心头。
“哼,歪理邪说。”
童姥下意识地嘴硬骂道,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