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东墙传来私兵的嘶吼。
宁王的先锋已经突破了残墙,蟒纹盾牌在雨幕中推进,盾后的刀枪闪着寒光,像群急于钻进棺材的蛆虫。为首的百夫长举着狼牙棒狂笑:“锦衣卫的崽子们,宁王有令,把你们的棺材当床睡!”
张小帅的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溅起的水珠落在太极图石上:“苏医官,起阵。”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竖在唇边,吹出清越的哨声。十具棺椁的磁石同时启动,震位的棺侧铁钩突然弹出,像毒蛇的牙,瞬间勾住了最前排私兵的脚踝。那些私兵猝不及防,被拖进棺阵时,腰间的刀突然不受控制,“哐当”一声吸在棺底的磁石板上。
“什么鬼东西!”百夫长的狼牙棒刚举起来,就被巽位的磁石吸得歪向一边,棒端的铁球撞在棺盖上,发出闷响。
张小帅的哨声紧接着响起:“坎离相济!”
三十具棺椁同时左旋,磁石板的吸力骤然增强。冲进阵中的私兵突然发现,手里的兵器全被吸走,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纷纷跌向半掩的棺盖。最前排的三个私兵头朝下栽进坤位的棺椁,棺盖“咔哒”锁死,里面传来短暂的挣扎声,很快归于沉寂。
“是磁石!”有私兵反应过来,转身想逃。
“乾坤倒转!”张小帅的哨声拔高。
四十具棺椁同时右旋,磁石的斥力猛地爆发。那些刚摸到阵边的私兵像被无形的手推开,踉跄着撞进同伴的盾牌,队形瞬间乱成一锅粥。苏半夏操控的震位棺木突然弹出铁刺,刺穿了两个试图爬墙的私兵,尸体顺着墙滑进阵中,被坎位的磁石吸进棺底,溅起的血混着雨水,在棺盖上画出诡异的纹。
雨越下越大,棺阵里的厮杀声变了调。
私兵的兵器被磁石吸走后,只能用拳头和牙齿反抗,可锦衣卫的校尉们藏在棺后,用腰牌引动磁石,时而锁敌,时而斥力推开,像群玩弄猎物的猫。苏半夏的银针在雨中穿梭,每道银光落下,就有一具棺椁锁死,棺盖的缝隙里渗出的血,在青石板上汇成细小的河,流进太极图的凹槽里,像给阴阳鱼点上了眼睛。
宁王的主力在此时赶到,黑压压的私兵堵住了东墙缺口。他在亲兵的护卫下看着棺阵,脸色铁青:“一群废物!用火攻!把磁石烧红,看它们还能不能吸!”
火箭再次升空,拖着红光射向棺阵。
张小帅的哨声突然急促:“离位起火星!”
靠火房的七具焦黑棺木突然爆开火星,磁石板在高温下泛着红,吸附的铁器开始发烫,烫得棺里的私兵惨叫。可奇怪的是,火星落在棺木上,非但没烧坏机关,反而让磁石的吸力更强——玄铁棺的耐热性远超想象,就像锦衣卫的骨头,越烧越硬。
“苏医官,左翼!”张小帅突然大喊。
三个私兵绕过震位,想从巽位突破。苏半夏的银镯一抖,三枚银针同时射向巽位的棺木穴位,三具棺椁突然旋转,棺盖形成的夹角刚好卡住私兵的脖子,磁石同时左旋,将他们的兵器牢牢吸在棺底,动弹不得。
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
四十具棺椁在雨中不停开合,锁敌、斥力、旋转、放血,像台精密的杀人机器。阵眼的弟兄们浑身是汗,腰牌的铁环磨出了血,可没人敢停——他们知道,每具棺里锁着的,都是老王用命换来的铁证,是水师援军到来前的最后希望。
当宁王的私兵第三次冲锋被震位的铁钩撕碎时,张小帅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号角。
不是锦衣卫的调子,是水师的冲锋号,从南墙的方向传来,穿透雨幕,撞在棺阵的木头上,发出嗡嗡的响。苏半夏的银镯突然亮了,她指着西墙缺口,声音带着哭腔:“是水师!老王的儿子来了!”
张小帅的哨声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清亮:“乾坤倒转!”
四十具棺椁同时右旋,磁石的斥力猛地爆发。棺里的私兵像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纷纷砸向宁王的主力,兵器在斥力下脱离磁石,在空中乱舞,把私兵的阵型搅得稀烂。
“撤!”宁王看着蜂拥而至的水师,终于慌了,调转马头就跑,“留三百人断后!”
断后的私兵成了惊弓之鸟,想逃却被棺阵的磁石牢牢吸住,只能在刀光与铁钩间哀嚎。张小帅的刀第一个冲出阵眼,砍向最近的百夫长,刀锋上的血混着雨水甩在棺盖上,像给这些杀人利器点上了红。
战斗结束时,雨渐渐小了。
四十具棺椁在院中静默矗立,有的棺盖紧闭,里面锁着私兵的尸体;有的半开着,磁石板上还沾着兵器的碎片;坎位的棺木里积满了水,浮着几枚被吸住的铜钱,是私兵口袋里漏出来的。
苏半夏正在检查伤员,银镯的银针沾着血,却依旧精准。水师的年轻校尉——老王的儿子,捧着拼好的账本碎片走来,跪在棺阵前,对着四十具棺椁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