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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内厂的人。”老王气若游丝,“当年……当年你父亲就是被他们……”
怀里的人突然没了声息。张小帅跪倒在青石板上,血腥味混着胭脂香呛得他喉头发紧。他拔下后背的弩箭,箭头淬的毒液正顺着血线往上爬,伤口周围的皮肤像被烈火灼烧。
巷口传来铜铃响,一辆乌木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穿月白长衫的女子扔出个瓷瓶:“锁心散的解药,三刻钟内必须服下。”她的面纱绣着银丝墨竹,与刺客的标记一模一样。
张小帅接住瓷瓶的瞬间,马车已消失在巷尾。他倒出里面的黑色药丸吞下,喉头的灼痛感渐渐消退,却在掌心摸到药丸残留的粉末——与苏半夏上次给的解药味道相同。
“张百户,别来无恙啊。”工部侍郎赵显的声音从绸缎庄门口传来,他穿着绯红官袍,手里把玩着半块玉佩,“令尊当年就是用这双鱼佩,换了沈家三条人命。如今这玉佩,倒成了你的催命符。”
张小帅突然想起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边缘的蟒纹不知何时又游走了半寸。他握紧刀柄缓缓站起,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父亲是忠臣,不像某些人,靠走私军火染红顶子。”
赵显突然拍了拍手,两名锦衣卫拖着个麻袋走来。麻袋落地时发出闷响,里面滚出颗血淋淋的人头——竟是掌管诏狱的李千户。赵显用靴尖踢着人头:“李千户不肯指证你通敌,只能让他先走一步。你看,识时务者才能活得久。”
张小帅突然冲向右侧的窄巷,刀锋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他踩着墙缝里的青苔向上攀爬,瓦片在脚下碎裂,身后的追兵骂声不绝。爬到屋顶时,他突然发现整片街区的房檐都藏着黑衣人,护心镜上的墨竹纹在月光下连成一片。
“沈万楼在码头等你。”面纱女子的声音突然从对面屋顶传来,她正站在琉璃塔尖,白裙被夜风掀起,“他说,要亲手了结二十年前的恩怨。”
张小帅翻身跃过两栋房的间距,落地时震得梁木作响。他顺着烟筒滑进后院,柴房里堆着的劈柴突然动了动,露出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魏窑工让我等你,他被赵大人抓去烧琉璃了。”少年递来块烧红的琉璃片,上面刻着“子时,龙门渡”。
码头的吊桥在雾中若隐若现。沈万楼背对着他站在船头,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月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你父亲当年把沈家的军火账交给朝廷,害我损失了三船货。如今你拿着账册,是想让我沈家彻底覆灭?”
“我要查的是二十年前的冤案。”张小帅握紧刀柄,“我父亲不是叛徒。”
沈万楼转过身,左脸的刀疤在月光下格外狰狞:“你母亲临终前,把双鱼佩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我女儿。她说,只有两块玉佩合璧,才能解开当年的真相。”他突然掀开船舱门,里面坐着个戴镣铐的女子——正是苏半夏。
“半夏!”张小帅攥紧的刀柄咯咯作响,“你果然是沈家的人。”
苏半夏抬起头,颈间的铁链磨出红痕:“我娘当年把我送进诏狱当狱卒,就是为了接近你。赵显以为控制了我,其实他不知道,墨竹堂真正的主人是我。”
远处突然传来火炮声。沈万楼的船队不知何时被包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赵显的声音顺着风飘来:“沈万楼,张小帅,你们通敌的证据我都拿到了,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苏半夏突然撞向沈万楼,两人同时掉进江里。张小帅拔刀劈开飞来的短铳,却在混乱中被人推下船。落水的瞬间,他摸到怀中的双鱼佩突然发烫,残片竟与苏半夏掉在甲板上的另一半自动贴合。
完整的玉佩发出青光,水面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沈万楼的船队运送的不是军火,而是救济灾民的粮船;赵显拿着假账册污蔑张家通敌;张小帅的父亲将真账册藏进琉璃窑……
“原来如此。”张小帅浮出水面时,恰好抓住苏半夏递来的木板。远处的炮火渐渐平息,赵显的船队不知被什么人截住,江面上漂着的尽是绣着墨竹纹的甲胄。
苏半夏抹掉脸上的水渍,露出脖颈间的墨竹胎记:“我娘是墨竹堂最后一任堂主,她让我守护账册,等一个能还张家清白的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登上了城郊的琉璃厂。魏窑工正将烧红的琉璃注入模具,里面嵌着的账册在高温下渐渐显形。张小帅握紧手中的双鱼佩,玉佩上的蟒纹终于连成完整的太极图。
“接下来去哪?”苏半夏递来个刚出炉的琉璃哨子,哨身上刻着完整的墨竹。
张小帅吹了声清亮的哨音,远处的密林里传来回应:“去找赵显的罪证,当年参与构陷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阳光穿过琉璃窑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两人并肩走出厂门时,晨光正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双鱼佩与墨竹哨在掌心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宣告一场迟到二十年的正义,终于要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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