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发电机的嗡鸣。张小帅贴着墙根摸进去,帆布下盖着的木箱堆到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火药的味道。
“你果然来了。”沈万楼坐在仓库中央的木箱上,手里把玩着左轮手枪。苏半夏被绑在他身后的柱子上,嘴角渗着血,看到张小帅,眼里突然燃起光。
“玉佩呢?”沈万楼拍了拍手,四个保镖围了上来,“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张小帅突然将玉佩扔向空中。在众人抬头的瞬间,他拽起旁边的煤油灯砸向帆布堆。火焰腾地窜起,吞噬着干燥的木箱,枪声在火光中接连响起。
混乱中,他扑到柱子边割断绳索,苏半夏却推开他:“去东南角!那里有账本,能送沈万楼进地狱!”
沈万楼的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张小帅扛起她冲向仓库深处,身后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苏半夏在他怀里挣扎:“放开我,我中了沈万楼的毒,活不成了。”
“解药我带来了!”张小帅撕开油布包,却发现药瓶早已在刚才的冲撞中碎裂。苏半夏突然笑起来,从衣领里摸出个油纸包:“林掌柜早说过,解药要两个人分着吃才有用。”
油纸里的黑色药丸被分成两半,两人同时吞下去。苏半夏靠在他怀里,气息渐渐微弱:“其实……我是沈万楼的女儿。当年我娘把我送走,就是为了让我毁了他……”
仓库的横梁突然砸落,张小帅抱着她滚到墙角。火光中,他看清了完整的卦象——乾下离上,天火同人。原来所谓的绝地反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沈万楼被消防员从废墟里拖出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张小帅抱着苏半夏走出火场,晨光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完整的双鱼玉佩在掌心缓缓合拢,断裂处的蟒纹终于连成了完整的闭环。
巷口的豆浆摊冒着热气,老板掀开蒸笼,白胖的包子散发着麦香。张小帅买了两个肉包,递一个给身边的苏半夏。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却能笑着咬下一大口:“接下来去哪?”
“去找剩下的账本。”他指了指远处的钟楼,时针正指向七点,“听说沈万楼在租界还有个藏身处。”
阳光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小帅牵着苏半夏的手走进人流,掌心的玉佩渐渐恢复了温润,仿佛将所有烽烟与杀机,都锁进了那道愈合的裂痕里。
暗巷烽烟:墨竹谜影
“小心!”老王的怒吼声划破长空。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砖墙,箭尾的黑羽印着半朵墨竹纹。张小帅旋身翻滚,绣春刀出鞘,刀刃与刺客的弯刀相撞,火星四溅中,他瞥见对方甲胄缝隙里露出的工部徽记。
老王的朴刀劈翻左侧刺客时,右肩已中了一箭。黑血顺着箭杆往下淌,他闷哼着后退半步,刀柄拄地才勉强站稳:“是工部营缮所的人!这帮狗东西竟敢私用兵刃!”
张小帅一脚踹中刺客膝弯,趁对方跪地的瞬间,刀刃横抹。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却盯着刺客甲胄内侧的鎏金徽记——缠枝莲纹环绕着“营缮所”三个字,这是负责皇家工程的直属机构,怎么会对他们这群查贪腐案的锦衣卫动手?
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五名骑手穿着皂色号服,腰间令牌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为首的千户勒住缰绳,绣春刀在鞍前晃悠:“张小帅,奉旨拿人!你涉嫌私通叛党,跟我们走一趟!”
“放屁!”老王捂着流血的肩膀直骂,“老子在北镇抚司当差三十年,从没见过你们这群假传圣旨的杂碎!”
骑手们突然抽出腰间短铳,铅弹呼啸着打在石板路上。张小帅拽着老王扑进旁边的绸缎庄,掌柜的尖叫着钻到柜台底下,货架上的云锦被流弹扫落,红的紫的绸缎缠了两人满身。
“他们要的不是我们,是那本账册。”张小帅扯开缠在手臂上的锦缎,从靴筒里摸出用油布裹紧的小册子,“沈万楼的军火账牵扯着工部侍郎,看来是狗急跳墙了。”
老王脸色发青,嘴唇泛起乌紫:“箭上的毒……是墨竹堂的‘锁心散’。”他突然抓住张小帅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去城郊琉璃厂,找姓魏的窑工,他知道怎么联络暗线。记住,账册里记着的不仅是军火,还有……”
话没说完,老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张小帅撕开他的衣襟,箭伤周围的皮肤已变成青黑色,像蔓延的蛛网。绸缎庄的后窗突然被撞碎,骑手们举着短铳冲进来,为首的千户冷笑:“张百户,束手就擒吧,你背后的靠山早被我们扳倒了。”
张小帅突然将账册塞进绸缎堆,抱起老王撞开侧门。巷子里弥漫着胭脂铺的甜香,他踩着晾衣绳上的丝绸狂奔,身后的枪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老王在他怀里咳着血,断断续续地说:“看……看他们的甲胄……护心镜……”
一支弩箭突然从斜上方射来,张小帅猛地转身,用后背硬生生挡下。箭头穿透皮肉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看清了屋顶刺客护心镜上的半朵墨竹——与箭尾的纹路拼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