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半夏突然站起,银镯泛起刺目的蓝光,"官窑表面制瓷,实则在炼制汞膏!三百辆马车...足够将整个京城化作炼尸场!"她抓起案上的丹炉灰,混着硫磺粉末洒在琉璃片上,晶体瞬间迸发出幽绿的火焰,"看!这是催发汞毒的助燃剂,一旦点燃..."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尖锐的破空声刺破夜幕,一只通体漆黑的改良纸鸢破窗而入,磷火在翼尖明灭,仿佛来自幽冥的鬼火。纸鸢尾部绑着的微型竹筒"当啷"一声滚落在密旨上,惊起一片丹炉灰。
陈武反应极快,绣春刀出鞘横在张小帅身前。张小帅却抬手示意他退下,目光死死盯着竹筒——那竹节上刻着双鱼交尾的暗纹,与他怀中的玉佩图案如出一辙。他用刀尖挑开竹筒塞子,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滑落出来,上面用朱砂写着:"壬子夜,玄武门,炉鼎成,龙血祭"。
"这是...父亲的笔迹!"张小帅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他想起昨夜在工部铸铁坊密室,父亲的蜡像手中也握着半片写有密语的素绢。素绢背面还画着幅简略的丹炉图,炉顶插着的不是烟囱,而是一面绣着蟠螭纹的宁王军旗。
老王突然指着窗外惊叫:"百户!天上有东西!"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同样的纸鸢正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磷火在夜空中连成诡异的光链,朝着紫禁城方向飞去。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她的手腕,鲜血滴在素绢上,竟让朱砂字迹浮现出第二层密文:"毁窑务,破阵眼,玉佩现,汞毒解"。
"他们要在壬子夜借北斗之力,用活人炼制终极汞膏!"苏半夏按住流血的手腕,"而炼制的阵眼,就在玄武门!一旦让三百车硫磺和汞膏运到京城,整个皇宫都会变成活死人炼狱!"她抓起案上的工部图纸,在玄武门的位置重重一戳,"这里地下埋着当年永乐帝修建的玄铁机关,正好能作为丹炉的基座!"
张小帅将素绢塞进怀里,抽出绣春刀:"陈武,你带十个人去城郊截住官窑马车,见硫磺就烧!老王,速去通知五城兵马司,封锁玄武门!"他转身看向苏半夏,"你随我去织造局,找沈绣娘!双鱼玉佩和密旨的秘密,该揭晓了。"
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如擂鼓般响起。张小帅骑着马狂奔在朱雀大街,怀中的双鱼玉佩越来越烫,仿佛在呼应远处传来的闷雷声。当他路过城隍庙时,突然瞥见墙角闪过一抹月牙形的黑影——那是个穿着飞鱼服的人,后颈的烙印在夜色中泛着紫光。
"站住!"张小帅勒住缰绳。黑衣人却不答话,甩出一枚烟雾弹。浓烟散去后,地上只留下半块破碎的珐琅彩瓷片,上面用梵文写着"劫数难逃"。他捡起瓷片,发现背面刻着个极小的"严"字——正是内阁首辅严嵩的姓氏。
织造局的绣房亮着昏黄的灯。沈绣娘正在绣一幅巨大的云锦,金线绣的蟠龙在烛光下栩栩如生。当她看到张小帅手中的双鱼玉佩,布满老茧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二十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撕开云锦的夹层,取出个用油布包裹的木盒,"当年先帝暴毙前,将真正的丹方和破解之法,都藏在了这双鱼玉佩里。"
木盒打开,里面是半卷残破的《丹经》和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玉印。苏半夏翻开《丹经》,在最后一页发现用血写的批注:"破汞阵者,需以双鱼引龙气,以北斗镇邪灵,以活人之心为引,方可逆转乾坤。"她看向张小帅,目光坚定,"百户,你父亲当年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才..."
更鼓声再次响起,已是子时三刻。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陈武骑着一匹浑身是血的马狂奔而来:"百户!官窑车队被截住了,但对方全是不怕死的汞人!他们身上着火了还在往前冲,那些马车...那些马车里装的根本不是硫磺,是活人!"
张小帅握紧双鱼玉佩,玉质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他望向紫禁城方向,那里的夜空已被磷火染成诡异的紫色。壬子夜的玄武门,一场关乎大明存亡的生死之战,正在黑暗中悄然拉开帷幕。而他,将带着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直面这场足以颠覆王朝的惊天阴谋。
印碎惊澜:云雷纹下的致命棋局
更漏声骤然变得刺耳,苏半夏纤白的手指闪电般扣住滚动的竹筒。青铜印章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