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身边,低头看她写的六个字。
墨迹未干,他伸手覆在"候丝引火"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纸背传到她指尖。"明日让赵五多备些银丝茧。"他的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银镯,那是他们定情时打的,"要让南京、武汉,甚至更北的织坊都听见——上海的织机,还在响。"
更漏敲过三更时,苏若雪摸黑走进"双承堂"账房。
今日盘账到子时,油灯突然"噗"地灭了,备用蜡烛在最里层的抽屉。
她摸着黑拉开木屉,指尖触到烛台的瞬间,窗外掠过道黑影。
她手一抖,蜡烛"当啷"掉在地上,滚到桌角时灭了。
"这灯..."她蹲下身摸蜡烛,指腹却碰到截细如发丝的东西。
借着重燃的烛火看,那竟是截嵌在烛芯里的银丝,在火光下泛着幽蓝。
她眯起眼凑近,丝上的刻痕细得像蚂蚁爬过——是个"苏"字。
后巷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若雪的指尖悬在银丝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大半,账房里的影子突然变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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