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凑齐七枚,就能吹出完整的'七音调机法'。"
苏若雪抱着账本从账房出来,月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簪上:"刚核对过,二十家厂的位置都标在热力图上了。
青鸟说...王慎言的伪修机,至少埋了十七台。"
"十七颗雷,够他们头疼的。"顾承砚接过她手里的账本,指尖扫过"恒裕隆"三个字,"等雷挖完了,再用这些老匠当种子,在每个厂子扎根...经纬社要织的,是张能护住上海所有机器的网。"
他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青鸟从墙头上翻进来,手里捏着封染了焦痕的信:"守纹会信箱刚收到的,没署名。"
顾承砚拆开信封,一片烧焦的织布残角掉出来。
残角上用血绣着个"山"字,针脚从下往上倒着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是苏父独创的"逆针回文"!
苏若雪突然屏住呼吸。
她认得出这针法——十岁那年生疹子,父亲守在床头绣平安符,就是这样逆着针脚,说"逆针穿线,灾祸不缠"。
能学会这手的,只有至亲...或者死士。
"山..."顾承砚捏着残角,目光沉得像要滴出水来,"苏伯父当年的代号是'山君',难道..."
夜风卷着石榴叶沙沙作响,院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
苏若雪的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两人望着那片带血的残角,谁都没再说话。
远处,不知哪家工厂的织机突然响了。
先是一声,接着两声,三声...渐次连成一片,像春潮漫过青石板,又像无数双老茧满布的手,在黑暗里轻轻叩响,要撕开什么,又要接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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