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转过身,眼里的红血丝混着水汽,看得小兰心头发紧。“你总说他善良,可善良的人会把爱人的父亲推到刀尖上吗?会看着你爸被犯人威胁,还惦记着现场的脚印有没有拍清楚吗?”
“洛保上次寄来的止痛贴,你放在药箱最底层了吧?”毛利小五郎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你忙着给柯南送便当,忙着等新一的电话,连我咳得直不起腰,都只说‘爸爸少抽烟’——以前的你小兰啊,你心里的秤,早就歪了。”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像沉在水底的石头,带着压不住的钝痛:“你没有发现他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吗?逃课、翻墙,为了追一个小偷能旷掉一整天的课,化学课上偷偷用酒精灯烧树叶,就为了模仿案发现场的焦痕——这些你真的都忘了?”
小兰的指尖攥得发白,那些被时光磨平的记忆突然刺了出来。她想起初中教室后排,那个总被老师点名的身影;想起化学课上突然飘来的焦糊味,转头就看见工藤新一蹲在窗边,手里捏着半片烧黑的叶子,眼睛亮得吓人。
“他不是从高中才这样,是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一路都是这样。”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你对他的完全信任,从来不问他去哪,不觉得很有问题吗?你不觉得这份感情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付出?你在受委屈,为什么呀?”
他盯着小兰,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漫出来:“你别告诉我你不害怕血,你对那些凶案现场有兴趣?什么叫做‘你完全相信工藤新一,不问他在哪’?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那些旁人说的‘小兰真懂事’,是你真心想听到的吗?”
“要不要你自己回头看看?小学时他为了追一只叼走证物的狗,让你在暴雨里等了两个小时;初中时他为了查一个偷车案,放了你生日会的鸽子;高中更不用说,约会到一半追着嫌疑人跑掉,留你一个人在餐厅坐到打烊。”毛利小五郎掰着手指,每说一件,小兰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你都记着,却总说‘他有苦衷’——他的苦衷,就该让你一个人扛着吗?”
“你就没有想过,工藤父母为什么把他留在日本,而不是带去美国?”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沉得像灌了铅,“小时候爱他是真的,可你没发现吗?他们夫妇俩很累。工藤优作写小说写到脱发,有希子为了迁就他的作息,推掉了多少好莱坞的剧本?他们让你帮忙照看房子,没让你去照顾他——好家伙,最后你们变成情侣,连他父母都在外头说你是他儿媳妇,这算什么?”
“毛利兰!我想问这是爱吗?”毛利小五郎猛地提高声音,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你真觉得这是爱一个人?你知道你是女孩子吗?你是不是觉得你只属于工藤新一?”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他工藤新一能做侦探,靠的是家里有钱;我毛利小五郎当年在警视厅,破的案子不比他少!你以为我真的只会喝酒耍帅?”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有希子阿姨,为什么每次回国都先去看洛保?”他盯着小兰的眼睛,“她给志保送吃的,带她去旅游,陪她在天台坐一整夜——为什么很少来看你?除非有危险,她才会出现。”
“那个丫头绷得太紧,压力大到想死的时候,是你有希子阿姨一点一点陪着她,教她怎么笑,怎么喘口气。”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后怕,“不然你以为今天你还能见到志保?还能见到你爱的洛保?”
他看着小兰,眼神里的痛惜几乎要溢出来:“我们说你们是一对的时候,你哪次否认过?我们凑合你们的时候,我跟你妈为这事吵了十几年——你真以为我们愿意看着你这么委屈自己?”
“每天工藤新一失踪,他变成柯南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是柯南,就整天往他家跑,在门口等到天黑。”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发颤,“我不管别的世界怎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不是给他照顾起居的保姆,你是我们生的,我不是要你去给别人当老婆!爸爸之前错了,傻得半死,没早点告诉你这些。”
“你明明知道谁爱你。”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跟工藤在一起,他受伤的时候,你有过想把凶手弄死的冲动吗?可你面对志保出事,已经有两次了,眼睛红得像要吃人——那不是善良,是你自己都没发现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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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保跟你相处不多,小学才待了三年,后来去了美国,却总找机会联系你。”毛利小五郎望着医院的方向,“除了17岁那年突然离开,说要去执行组织的任务,他从来没跟你断过联系。”
“是,他没跟你生活在一起,不像工藤新一从小跟你长大,了解你的一切。”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小兰,“但洛保不知道的那些,他都在一点点学——你喜欢吃的樱花和果子,他记了十年;你怕黑,他口袋里总装着小手电;你说过一次想看苏州的银杏,他就偷偷在院子里种了一棵,哪怕知道日本的气候养不活。”
“工藤新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