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目暮警官身边,声音不高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再说了,你们需要人帮忙的话,总得给人家一个合适的身份吧?没名没分的,就让侦探直接插手现场勘察、接触证物——传出去,到底是你们警方专业,还是侦探越权?”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流程上的漏洞。高木警官拿着笔记本的手顿了顿,小声对身边的千叶警官说:“洛保小姐说得对……上次处理连环盗窃案时,毛利先生直接翻动了现场的抽屉,后来写报告时还得想办法圆过去。”
千叶警官点头附和:“确实,没有正规手续,侦探的发现严格来说不能作为证据链的一环,有时候反而会给庭审添麻烦。”
目暮警官的眉头拧了起来,显然也想到了类似的案例。他看向洛保:“洛保小姐的意思是……”
“很简单,”洛保摊手,“要么按正规流程申请‘协助调查’的身份,让侦探的发现能合法纳入案卷;要么就干脆自己查,别让人抓到‘程序不合法’的把柄。你们是执法者,最该懂规矩的不就是你们吗?”
新一在一旁听着,心里忽然亮堂起来。他以前总觉得只要能找到凶手就行,从没细想过“程序正义”这回事——难怪有时候自己的推理明明指向凶手,却会因为证据采集过程有瑕疵而让对方钻了空子。
快斗吹了声口哨:“志保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没名分帮忙,跟‘非法介入’有什么区别?万一被辩护律师抓住这点翻案,那才叫白忙活。”
目暮警官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警员吩咐:“把‘协助调查申请表’拿来,给工藤老弟填一下。以后凡是需要侦探协助的案子,都按这个流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
“是!”警员立刻跑去取表格。
洛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小兰笑道:“你看,规矩理顺了,大家都省心。”
小兰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洛保哪是在挑刺,分明是在帮所有人补漏洞——既让警方守住了专业底线,也让新一的推理能真正发挥作用,不再留下隐患。
这时,林田法医拿着初步报告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目暮警官,死者胃内容物里检测出少量安眠药成分,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服用安眠药后一小时左右。而且那根铁丝上,除了死者的指纹,还有另一组模糊的男性指纹。”
“有指纹?”目暮警官眼睛一亮,“立刻送去比对!”
“已经安排了。”林田法医看向洛保,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刚才洛保小姐提醒我们保护现场反应痕迹,我们果然在死者指甲缝里找到了一小块不属于他的布料纤维,正在做成分分析。”
洛保淡淡道:“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不用谢我。”
新一填完申请表走过来,手里拿着表格笑道:“现在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少得意,”洛保瞥他一眼,“别忘了,你只是协助调查,主导权在警方手里。”
“知道了,姐姐大人。”新一故意拖长语调,引来洛保一个白眼,却逗笑了周围的人。
林田法医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看向站在警戒线外的洛保,语气带着几分坦诚的欣赏:“洛保小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小哀。这次想请你过来,不是让你插手案子——别误会。”
他指了指不远处临时搭建的证物检查台:“我发现你观察很敏锐,刚才你提醒我们注意现场反应痕迹,确实帮了不少忙。不需要你进来接触证物,就站在那边聊聊就行。我让警员把尸体暂时移到靠近楼梯的位置,咱们隔着点距离说说话。”
他笑了笑,带着同行间的自信:“论专业,我未必比你差。你是救活人的医生,我是跟死者对话的法医,也算半个同行。就当……聊家常了。”
洛保挑了挑眉,没拒绝,走到楼梯口的台阶上坐下。月光透过楼道的窗户落在她身上,把身影拉得很长。
很快,两名警员小心翼翼地将盖着白布的担架移到楼梯旁的空地上,林田法医搬了张折叠椅坐在对面,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真就像拉家常似的开了口:“死者胃里的安眠药剂量不大,不足以致命,更像是让人意识模糊。铁丝上的指纹边缘有磨损,像是戴了薄手套留下的,凶手很谨慎。”
“谨慎却没处理掉狗的痕迹。”洛保接话,目光落在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大狗,“那狗刚才一直盯着花坛方向,那里应该有凶手留下的东西。”
林田法医点头:“已经让警员去查了。说起来,你以前在组织里做研究时,是不是也接触过毒物分析?我看你对药物反应很敏感。”
“略懂。”洛保没多解释,“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如果是深色厚布料,可能是工装外套——化工厂的技术员常穿那种耐磨的料子。”
“巧了,”林田法医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初步分析就是聚酯纤维,常用于制作工装。你说,凶手会不会是死者的同事?”
“可能性很大。”洛保看着地面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