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巨大的象脚落下,一名鲜于军士兵连人带马被踩成一滩肉泥!骨断筋折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没人去细究那致命的冷箭究竟从何而来。在这片火光冲天、血肉横飞、惨叫与怒吼交织的混乱地狱中,所有人只看到了最直接、最惨烈的结果:自己敬重的将领被卑鄙地射杀了!
这只能是对方阴险毒辣的、有预谋的屠杀和挑衅!双方的仇恨如同滚烫的岩浆,疯狂地膨胀、对撞,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彻底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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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从最初尚有组织的攻防,彻底演变成一场歇斯底里的、不死不休的混战大屠杀!
每一寸土地都在贪婪地吸吮着滚烫的鲜血,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绝望的嘶吼中消逝。营寨的缺口在疯狂的冲击下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鲜于军骑兵涌入,与南诏士兵和狂暴的战象绞杀在一起。
火焰开始在一些帐篷和辎重车上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将血腥的战场笼罩得更加昏暗而惨烈。
……
就在双方都彻底杀红了眼,如同疯兽般撕咬在一起,战场彻底陷入不死不休的狂暴漩涡之时,甲娘安排的最后一记绝杀,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悄然降临。
混乱的战场边缘和两座军营的后方,几队伪装得极其巧妙的人影如同鬼魅般移动。
他们有的穿着鲜于军被鲜血和泥土染得看不出本色的号衣,混在溃散的败兵中;
有的则如同惊慌失措、试图逃离战场的民夫,背着破旧的包裹;甚至有人穿着南诏士兵的藤甲,身上故意涂抹着血迹和污泥。
他们利用震天的喊杀声、弥漫的浓烟和夜色的掩护,如同最精明的老鼠,快速穿梭在混乱的缝隙里。
他们的目标明确:南诏象营堆积如山的粮草垛区!鲜于军后营同样庞大的辎重存放点!还有那些干燥易燃、连成一片的营帐区!
这些“溃兵”和“民夫”如同水滴渗入沙地,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目标。
他们看似在慌乱地奔跑、躲藏,实则在混乱中精准地找到了预定的位置。
随身携带的、密封的陶罐被他们从包裹里取出,用尽全力,狠狠砸向那些干燥的草料堆、堆积的粮袋、成捆的布匹、以及营帐的支柱!
“啪嚓!啪嚓!啪嚓!”陶罐碎裂的声响在震天的厮杀声中微不可闻。
浓烈刺鼻的、如同腐烂油脂般的猛火油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几乎令人窒息!
紧接着,带着火星的箭矢被隐藏在暗处的同伴射出,准确地投入泼洒了猛火油的区域!或者,伪装者自己迅速掏出火折子,吹亮,毫不犹豫地丢向那散发着致命气味的油污!
呼——!呼——!呼——!
冲天烈焰如同沉睡的炼狱巨兽骤然苏醒!在南诏象营和鲜于军后营的核心区域同时腾空而起!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泼洒了猛火油的粮草、布匹、木材,发出震耳欲聋的、令人心胆俱裂的“轰隆”声和剧烈的“噼啪”爆裂声!干燥的粮草瞬间变成了最好的燃料,火焰腾起数丈之高!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赤红狂暴的火舌疯狂地席卷着、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将方圆数里的夜空照耀得如同炼狱白昼!
浓烟如同黑色的巨蟒,翻滚着、咆哮着,遮天蔽月!
“粮草!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一个南诏士兵指着后方冲天而起的烈焰和浓烟,发出绝望的尖嚎!
“后营!我们的辎重起火了!!”一个浑身浴血的鲜于军骑兵勒住狂躁的战马,回头望着军营方向升起的巨大火柱,声音里充满了末日般的惊恐!
粮草被焚!辎重被毁!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如同最后一盆滚油,狠狠浇在了双方早已疯狂燃烧的仇恨之火和绝望之焰上!退路(心理上的和物质上的)被彻底断绝!
无论是杀红了眼的鲜于军士兵,还是陷入狂暴的南诏武士,在看到后方那映红天际、象征着彻底毁灭的熊熊烈焰时,眼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求生之光彻底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欲望!
“没有退路了!杀!杀光他们!!”一个鲜于军老兵嘶吼着,将长矛狠狠捅进面前南诏士兵的胸膛,任由对方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眼神空洞而疯狂。
“同归于尽!死也要拉汉狗垫背!”一个南诏象奴狂叫着,用尖刺疯狂戳刺座下战象,驱赶着这头同样被火焰惊扰、痛苦嘶鸣的巨兽,朝着鲜于军人最多的地方,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烈焰与鲜血交织,绝望与疯狂共舞!两股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洪流,在冲天大火的映照下,更加猛烈地、不顾一切地撞击在一起!
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刀光剑影,每一声嘶吼都浸透了血泪,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毁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这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