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棂,落在蚀心丹的玉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场风波虽未完全平息,但他知道,有这些人在身边,再大的浪头也掀不翻他们这艘船。
校场的风带着草屑的气息,灵狐蹲在林恩灿肩头,尾尖的火焰随着他挥剑的动作轻轻晃动。皇帝手持长戟,招式沉稳如岳,戟尖划过空气时带起呼啸,却总在离林恩灿咽喉寸许处收势。
“力道够了,却少了点锐劲。”皇帝收戟而立,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你总想着留余地,可真正的战场,容不得半分犹豫。”
林恩灿收剑入鞘,灵狐从他肩头跃下,用脑袋蹭了蹭皇帝的靴面——这是它极少有的亲昵,连俊宁都看得讶异。皇帝失笑,弯腰摸了摸灵狐的头:“这小家伙倒会看人脸色。”
“父皇教训的是。”林恩灿垂眸,“只是楚王府之事刚了,儿臣不想再动刀兵。”
“傻小子。”皇帝弹了弹他的额头,“朕让你练的不是杀伐,是决断。往后这江山交到你手上,该硬的时候就得硬如玄铁,该柔的时候要软似春水——就像你这灵狐的火,能烧尽阴邪,也能温养草木。”
俊宁在一旁笑道:“陛下说得是。恩灿这些年性子沉稳有余,锐气稍欠,正好借校场之事磨一磨。”
正说着,林牧骑着匹白马飞奔而来,灵雀站在马鞍前,嘴里叼着卷明黄的圣旨。“哥!父皇!清玄子师兄说这是嘉奖令!”他翻身下马,把圣旨递给皇帝,“灵雀从侍卫那抢来的,说要第一个送到!”
灵雀得意地扑扇翅膀,尾羽的虹光在阳光下格外亮眼。皇帝展开圣旨,朗声念道:“皇子林牧,协灵雀营破楚王府阴谋,赏黄金百两,灵草十株;皇子林恩烨,擒逆党首恶,赏宝剑一柄,甲胄一副……”
林恩烨随后赶来,灵豹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个锦盒。“这是从楚王府搜出的‘聚灵珠’,清玄子说对灵宠修行有好处。”他把锦盒递给林恩灿,“灵豹说先给灵狐用,它最近耗了不少灵力。”
灵狐用鼻尖蹭了蹭锦盒,又转头看了看灵雀和灵豹,忽然用爪子把锦盒推到它们中间,像是要分着用。林恩灿笑道:“倒是懂事。”
皇帝看着三个少年和灵宠们的互动,忽然道:“下月的秋猎,就带它们一起去。漠北的灵狐谷有天生的聚灵阵,正好让这三个小家伙好好修行。”
林牧眼睛一亮:“真的?灵雀早就想去漠北看候鸟了!”灵雀立刻啾鸣附和,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
林恩烨挑眉:“灵豹说要在秋猎时拔头筹,让那些老将看看它的厉害。”灵豹配合地亮出爪尖,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俊宁补充道:“漠北的‘月华草’能安神定魂,正好给灵狐补补本源火。清玄子已经在备药囊了,路上用得着。”
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宫墙,秋猎的风仿佛已顺着校场的草尖吹来。他忽然觉得,父皇说的“决断”,或许不只是剑戟的锋芒,更是身边这些人的牵挂——是灵狐分食聚灵珠的默契,是林牧和灵雀对远方的期待,是林恩烨与灵豹藏在狠话里的热肠,是师父与师兄不动声色的周全。
这些羁绊缠成的绳,比任何剑戟都更能托住前路的重量。
“那便多谢父皇了。”林恩灿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眼底,亮得像灵狐尾尖的火焰,“儿臣定会带着它们,在秋猎上好好露露脸。”
灵狐轻啸一声,跃回他肩头,火焰在风中舒展,像在应和这个约定。校场的草在风里起伏,把少年们的笑语和灵宠的动静,都轻轻裹进了渐起的秋意里。
林牧话音刚落,就被林恩烨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后脑勺:“急什么,父皇自有安排。”嘴上虽这么说,他却悄悄抬眼看向林恩灿,灵豹也跟着竖起耳朵,像是格外在意答案。
清玄子笑着上前一步,手里还把玩着刚从楚王府缴获的一枚玉扣:“陛下赏没赏恩灿,你们还看不出来?刚在校场亲自指点剑法,这份心意,可比黄金百两金贵多了。”
俊宁颔首:“清玄子说得是。不过陛下的确另有赏赐,刚让李总管去取了——说是当年伴他征战的‘定北玉佩’,能安神聚灵,最适合东宫储君佩戴。”
林恩灿正欲说话,灵狐忽然从他肩头跃下,朝着宫道方向轻啸。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总管捧着个锦盒快步走来,锦盒上的明黄绸缎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太子殿下,陛下特意嘱咐,这玉佩需得您亲自开启。”李总管将锦盒呈上,又对皇帝躬身行礼,“陛下还说,待秋猎归来,便让殿下参与朝政,熟悉六部事务。”
林牧眼睛瞪得溜圆:“参与朝政?那岂不是能和父皇一起批奏折了?”灵雀在他肩头跳了跳,用喙尖蹭他的脸颊,像是在替他高兴。
林恩烨虽没说话,灵豹却用脑袋顶了顶林恩灿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这是灵豹表达亲近的方式,寻常时候可难得一见。
林恩灿打开锦盒,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着北地山川纹路,触手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