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他腰间的双佩,忽然笑道:“这定北玉佩配着你们兄弟的火焰佩,倒像在说,江山要稳,得靠你们仨同心同德,就像那三簇火,缠在一起才烧得旺。”
俊宁接口道:“陛下圣明。恩灿有这玉佩护持,往后处理政务定能心明眼亮,再加上林牧的活络、恩烨的锐劲,东宫这股气,怕是要比护灵阵的灵光还盛了。”
清玄子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香囊:“这是用漠北的防风草做的,挂在玉佩上能防北地寒气,秋猎时正好用得上。”
林恩灿接过香囊,指尖触到里面细碎的草屑,忽然觉得这赏赐从来不是冰冷的物件——是父皇的期许,是师父与师兄的周到,是弟弟们藏在眼神里的欢喜,连灵狐都凑过来,用尾巴轻轻卷住玉佩,像是在替他守护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风拂过校场,吹得旗帜猎猎作响,灵雀的啾鸣、灵豹的轻吼、少年们的笑语混在一起,与玉佩上流转的灵光相映,竟比任何乐章都动人。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忽然明白,所谓储君的荣光,从不是孤高的冕冠,而是这些实实在在的牵挂,在岁月里织成的、最温暖的铠甲。
林恩灿对着躬身等候的李总管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秋猎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真真皇学院办点事。”
李总管愣了愣,连忙应道:“是,殿下。只是陛下那边……”
“父皇那边我会亲自回话。”林恩灿整理着袖口的玉扣,那是枚新得的暖玉,触手温凉,“学院那边的古籍整理到了关键处,耽误不得。”
李总管不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林恩灿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正在啄食的灵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串珠——那是真真皇学院的入学信物,据说能安神定志。
其实哪有什么古籍整理,不过是想躲开秋猎时的热闹。自楚王府之事了结后,他总觉得宫里的空气有些闷,不如学院里清净。更何况,他记得真真皇学院的后山有种“静心草”,据说晒干了泡茶,能平抚心绪,正好给灵狐备着。
正想着,灵狐忽然从梁上跳下来,嘴里叼着片羽毛,轻轻放在他手心。那是片青灰色的雀羽,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是灵狐刚从院子里叼来的。
“又去招惹那些飞鸟了?”林恩灿笑着揉了揉灵狐的头,“再闹,下次不带你去学院。”
灵狐低低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像是在撒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侍从送来了真真皇学院的请帖,邀请他作为荣誉学长,去给新生讲讲修行心得。林恩灿接过请帖,指尖拂过“真真皇学院”几个字,眼底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去学院待些日子也好,既能避开宫里的喧嚣,说不定还能撞上那几个总爱跟在灵狐身后的小家伙,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好好照看灵狐的巢穴。
至于秋猎的热闹,少他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
林恩灿捧着刚誊抄好的学院古籍目录,缓步走进御书房时,父皇正对着奏折蹙眉。他轻手轻脚地行了礼,将目录放在案边:“父皇,儿臣要去真真皇学院待些时日,秋猎怕是赶不上了。”
皇帝抬眼,放下朱笔:“学院有急事?”
“是,”林恩灿点头,语气认真,“前几日学院送了些残卷来,其中有几篇关于古阵法的注解,儿臣想趁此机会整理出来,或许对边防布防有借鉴之处。”
他没说想躲开秋猎的热闹,只捡了父皇最在意的“实用”由头。果然,皇帝脸上的不悦淡了些:“既是正事,便去吧。只是学院不比宫里,凡事多留心,让护卫跟紧些。”
“儿臣省得。”林恩灿应着,目光落在父皇鬓角的白发上,忽然补充道,“对了父皇,真真皇学院的新生里,有几个是边军子弟,儿臣想着趁机问问他们军中近况,也好让他们往后安心读书。”
皇帝这才彻底松了口,挥了挥手:“去吧,办完事早些回来。对了,把你那灵狐也带上,听说学院后山灵气足,让它也去透透气。”
林恩灿心里一喜,连忙应道:“谢父皇!”
退出御书房时,他指尖还带着方才递目录时沾到的墨香。其实哪有什么古阵法残卷,不过是他随口编的由头,没想到父皇竟信了。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墙,嘴角忍不住上扬——
去学院的日子定了,灵狐也能跟着去,这下总算能暂时躲开宫里的繁文缛节,清静些日子了。至于秋猎,反正每年都有,少参加一次,也没什么打紧的。
灵狐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正蹲在廊下舔爪子,见他出来,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前。林恩灿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听到了吗?父皇让你跟我去学院,往后有你玩的了。”
灵狐似懂非懂,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阳光穿过宫檐,落在一人一狐身上,暖融融的。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天际,忽然觉得,这趟学院之行,定会比秋猎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