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脉兰开得愈发繁盛,连成一片淡紫的云。风过时,花瓣落在秘钥上,星轨便泛起一层柔光,像给千年的守护,裹了层温柔的糖衣。小石头趴在池边数晶石,忽然抬头问:“灵澈哥,等我长大了,能跟你们一起守陵吗?”
灵澈将秘钥放在他掌心,钥身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像团小小的火。“这陵啊,”他望着远处的松林,叶尖凝着初霜,却绿得精神,“从来不是靠哪个人守,是靠一代接一代的人,把心放在这儿。”
秘钥在小石头掌心轻轻震颤,仿佛在应和这个约定。池水里,六人加一个孩童的倒影叠在一起,被星辉镀上金边,与续脉兰的花瓣、池底的晶石、梁上的丹瓶,一起酿成了真皇陵最绵长的故事——关于守护,关于传承,关于一群人把日子过成了地脉般的模样,沉默,却永远温热。
开春时,藏丹窟的引星石忽然异常明亮,连白日里都泛着淡淡的银辉。灵骁的罗盘指针直指窟顶,盘面星图与引星石的纹路重合时,竟浮现出一行小字:“三月初三,丹劫至,需九转秘钥合六灵以镇之。”
“丹劫?”林恩烨眉头紧锁,翻遍《真皇丹经》也没找到相关记载,“难道是藏丹窟未完成的护脉丹引来的天罚?”
灵澈摸着续脉兰的花瓣,兰叶边缘已泛起淡淡的焦色:“续脉兰有反应,说明地脉已感知到危险。咱们得提前准备,把六人的灵力凝在秘钥里。”
三月初三前夜,六人守在藏丹窟,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九转秘钥。秘钥悬在引星石下,星轨飞速旋转,渐渐形成一道莹白的光罩,将整个洞窟笼罩其中。小石头捧着灵韵给他的凝灵粉,蹲在窟外的续脉兰旁,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子时刚到,天际忽然劈下一道紫雷,直劈藏丹窟顶。光罩剧烈震颤,秘钥的星轨险些溃散,林牧立刻加重灵力:“守住!这雷是冲引星石来的!”
第二道雷落下时,光罩出现裂纹,灵澈忽然想起丹经里的话:“以心为炉,以意为火!”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秘钥上,“咱们的血里有彼此的灵力,能让秘钥更稳!”
六人效仿着滴血,鲜血融入秘钥的刹那,光罩瞬间焕发出金光,星轨上的每一颗“星”都亮起,如同六人的心跳在共鸣。第三道紫雷劈下时,金光与雷光碰撞,竟在半空炸出漫天星火,落在养灵池里,激起层层涟漪,池底的晶石纷纷浮起,与星火交相辉映。
雷劫过后,天边泛起鱼肚白。藏丹窟顶完好无损,引星石上多了层温润的光泽,秘钥的星轨上,赫然多出一颗新的“星”——那是小石头的血痕,昨夜他见众人危急,悄悄挤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
“这孩子,”灵骁揉了揉小石头的头,眼眶发热,“倒比咱们还勇敢。”
续脉兰在晨光中舒展叶片,焦色褪去,开出更艳的花。养灵池里的晶石悬浮在水面,组成一个新的阵法,与藏丹窟的引星石遥相呼应。林恩烨望着这一切,忽然笑了:“哪是什么丹劫,是天地在认咱们这脉传人呢。”
半年后,藏丹窟的石架上多了一排排新炼的护脉丹,丹药表面流转着与秘钥相似的星纹。小石头已能熟练地用松脂封存凝灵粉,还跟着灵澈学会了画简易的聚灵阵。
守陵人看着续脉兰铺成的花路,对六人说:“老辈人讲,真皇陵有灵,会选值得托付的人。现在我信了,你们就是它等了千年的人。”
灵澈望着养灵池里交叠的倒影,忽然明白,九转秘钥从不是钥匙,是串起无数心意的绳——炼丹师的、守陵人的、他们的、小石头的……这绳上的结,会随着岁月越来越多,把这份守护,系得越来越牢。
秋风再次吹落银杏叶时,真皇陵的石兽嘴里,新衔了颗小石头刻的木珠,珠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守”字。九转秘钥悬在养灵池上,星轨缓缓转动,映得池水里的倒影,温暖而绵长。
小石头的木刻手艺日渐长进,秋末时,他给每个人刻了块木牌,牌上的字虽稚嫩,却透着认真——给灵澈的刻着“风”,给灵骁的刻着“山”,给林恩烨的刻着“云”,给林牧的刻着“石”,给灵韵的刻着“花”,给林恩灿的刻着“雷”,给自己的则刻着“芽”。
“凑在一起,就是咱们这伙人了。”小石头把木牌串成一串,挂在藏丹窟的石壁上,风吹过时,木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唱一首不成调的歌。
灵韵看着那串木牌,忽然提议:“不如咱们在窟外种片林子吧,就用养灵池的水浇,看看能不能长出不一样的树。”
众人都觉得好。他们从后山挖来树苗,栽在藏丹窟周围,灵澈负责松土,灵骁搬运泉水,林恩烨修剪枯枝,林牧制作木围栏,灵韵收集落叶当肥料,林恩灿则劈了些竹片给幼苗做支撑,小石头在每棵树下埋上一块刻着字的木牌。
冬雪落下时,树苗上积了层薄薄的白,像穿了件素色的衣裳。养灵池的水面结了层薄冰,倒映着光秃秃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