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魂火灼空
汞火顺着磁石碎粉蔓延,瞬间爬满矿洞穹顶。林砚之看见王三的尸体被火舌卷住,溃烂的伤口里喷出蓝紫色的焰心——那是丹砂火硝与汞毒混合的“魂火”,专烧活人魂魄。尸体在火中蜷成胎儿状,骨骼上的汞霜竟凝成细小的雷纹,随着火焰明灭,像在演绎一场无声的劫数。
“看汞池底!”阿木忽然指着沸腾的汞浆,池底的紫色“雷汞母矿”在闪电中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魂灵——不是一个,是数十个透明的人影,每个都被汞链钉在矿石裂缝里,后颈的雷纹标记在火中发出强光,与天空中的闪电形成闭环。林砚之认出那是失踪的矿工,他们的魂灵被玄火堂炼成了“雷汞引”,此刻正被当作燃料,点燃这场灭世之火。
“破阵!”他抓起块烧红的雷击木,冲向汞池。木头触到汞浆的瞬间,硫磺与汞蒸气爆发出青白烟雾,竟将钉住魂灵的汞链震断。最近的魂灵趁机扑向他,林砚之听见耳边响起沙哑的哭号:“大人……俺们的魂被锁在矿里……走不了……”
九、灭世符解
第三道闪电落下时,矿洞四壁的雷纹突然发出强光,与汞火形成共振。林砚之看见地面的汞珠汇成河流,顺着雷纹流向穹顶,整个矿洞变成个倒扣的雷碗,而他们,就是碗底的蝼蚁。
“用醋!浇灭雷纹!”阿木将最后半坛醋泼向岩壁,酸液蚀过的地方,银白的雷纹发出“滋滋”的抗议,汞珠纷纷滚落。林砚之趁机掏出密信 sender 给的“护民符”——那是张用矿工鲜血画的雷纹,此刻在火中发出暖红的光,竟将附近的汞火逼退三尺。
“护民者,逆劫!”他将符纸按在“灭世符”的中心,鲜血混着醋液渗进岩石,雷纹竟开始扭曲,从“灭”字渐渐变成“护”字。汞池的魂灵们发出欢呼,被震断的汞链纷纷脱落,透明的人影朝矿洞外飘去,后颈的雷纹印记在晨光中化作点点暖红,像撒了把重生的星火。
十、劫烬余温
卯时的阳光终于穿透矿洞裂缝,照在冷却的汞浆上。林砚之跪在满地的汞珠与碎石间,看见自己手背的皮肤被汞火灼出浅痕,却在痕印里透出细弱的光——不是汞毒的幽蓝,是晨光的暖金。
阿木从废墟里翻出半卷《护民丹经》,书页间夹着方士的绝笔:“雷火焚世,可毁万恶,唯留护民之心不灭。”少年望着矿洞外劫后余生的矿工,他们正互相搀扶着走向阳光,后颈的雷纹印记已褪成浅粉,像被晨露洗过的花瓣。
远处的山巅,残云散去,露出澄明的天空。林砚之摸着袖口的护民钩暗纹,忽然发现它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那不是绣上去的图案,是无数次舍命相护,在布料上烙下的、活人的印记。
矿洞深处,曾刻着“灭世符”的岩壁上,雷纹已被醋与血蚀成“护民”二字,笔画间还凝着未干的汞珠,却不再冰冷——它们在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像被驯服的星子,守着这场劫数的终章:当灭世的雷火退去,当护民的心意燃尽贪念,这世间最强大的符,从来不是天地刻下的“灭”,是活人为了活人,用血肉与魂灵,亲手写下的“护”。
而那些曾被汞毒与雷火笼罩的矿工,此刻正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投出细长的轮廓——没有雷纹,没有汞霜,只有一个个鲜活的、会呼吸的人,在劫后的土地上,重新长出了属于人的、温热的魂。
《汞雷劫》
十、禁碑现世
“大人!看汞池底!”阿木的惨叫被汞浪的轰鸣扯得破碎。林砚之猛地抬头,只见沸腾的汞浆如活物般翻卷,露出半截埋在池底的锈蚀铜碑——碑面“雷汞禁矿”四字在火焰中扭曲,碑身爬满的铜绿被高温烤得滋滋冒气,竟腾起淡紫色的毒烟。
“是前朝方士的禁碑!”他想起密信里提到的“雷劫阵眼”,铜碑边缘刻着的雷纹与磁石脉络严丝合缝,分明是特意嵌在汞池底部的镇物。阿木忽然指着碑脚的小字,被汞毒侵蚀的笔画里,“贪者入矿,魂归雷火”八个字若隐若现——这根本不是天然汞矿,是方士设下的“劫数陷阱”,用生磁石引雷、汞毒为刃,专惩贪心噬血之徒。
“王三他们被骗了!”林砚之看着铜碑周围的汞珠,发现它们正顺着雷纹流向碑心,“方士用‘汞精显形’的异象引诱人开矿,等贪者用活人血激活磁石阵,雷劫便会降临——这矿洞,本就是给贪心者的坟场。”
十一、阵眼真相
寅时末刻,第三道闪电劈开铅云,正击中铜碑顶端的雷纹。
林砚之看见汞浆突然沸腾如沸油,铜碑在电光中通体发亮,碑面“雷汞禁矿”四字竟渗出银白的汞液,顺着碑身刻痕流向矿洞四壁的生磁石——那是方士阵眼的“最后反噬”,贪者激活的聚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