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纹灼魂
卯时初刻,第七道闪电劈开铅云。
汞池的沸腾达到顶点,《抱朴子》残页在汞浪中燃成灰烬,墨字化作无数个“雷”字,飘向矿洞穹顶。林砚之看见穹顶的汞珠链被闪电点燃,银白的光链垂直落下,正对着地面的磁石阵——雷汞相激的刹那,整个矿洞变成了个巨大的炼丹炉。
“捂住口鼻!”他扯下衣襟浸醋,却听见身后传来“滋滋”的皮肉灼烧声。回头望去,竟见几个矿工被汞链缠住脚踝,汞珠顺着裤管爬向心脏,接触皮肤的瞬间, flesh 发出焦糊味,溃烂处涌出的血竟凝成汞色的小球,在雷暴里滚出七彩光晕。
“他们体内有‘雷汞引’!”阿木想起王三尸体里的催腐剂,“丹砂火硝混着汞毒,早把他们炼成了活的引雷器!”少年忽然指向汞池中央,那里浮着具半透明的光影——是失踪的矿工老张,魂灵被汞链钉在鼎身雷纹上,每道银线划过,都在他“身体”上刻出新的雷纹。
林砚之掏出银针,针尖在雷电场中发出蓝光——那是密信 sender 给的“破魂针”,针尖蘸着硫磺与朱砂,专为斩断魂汞勾连。他挥针斩向缠在老张魂灵上的银链,针与汞珠相撞,竟爆出细小的火花,“当!”的声响里,银链断成两截,老张的魂影趁机飘向矿洞出口,后颈的雷纹印记在晨光中渐渐淡去。
六、焚天破阵
卯时三刻,汞池终于爆燃。
透明的汞火裹着银白的珠链,顺着磁石阵的脉络席卷而来。林砚之看见地面的生磁石在高温下爆成粉末,汞珠混着石粉射向四壁,在酸雾里刻出最后的雷纹——那是玄火堂阵破前的“回光”,却也是方士留下的终极警示:“以民为鼎,焚天必焚己。”
“阿木,扔火折!”他接过少年递来的火折,点燃后掷向汞池中央的青铜鼎。火硝遇汞蒸气腾起赤焰,竟将鼎身雷纹烧得扭曲,“雷汞相激,可焚天地”的墨字在火中剥落,露出里层刻着的“护民”二字——那是前朝督主当年埋下的反制印记,此刻被劫火唤醒,竟发出暖红的光。
汞火与雷电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砚之看见汞珠链在红光中崩解,化作千万个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映着矿工的脸——他们后颈的雷纹印记在光点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眉心一点暖红,像被种下了颗护民的种子。
阿木忽然指着鼎底,那里的“雷汞母矿”在火中裂开,露出藏在深处的石函——函盖刻着“汞雷禁术,护民为上”的古篆,打开后,竟是本《护民丹经》,书页间夹着方士的血书:“汞毒猛于虎,贪念更胜之——若见雷火焚天,便知人心未死。”
七、劫后晨光
辰时,雷暴终于止息。
林砚之踩着满地的汞珠与磁石残片,走向矿洞出口。晨光里,汞池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暗银色的汞浆在地面流淌,映着澄明的天空。被救下的矿工们围过来,他们后颈的雷纹已褪成浅粉,指尖的汞毒在醋与火的作用下,变成了淡淡的红印,像新生的花瓣。
阿木捡起块《护民丹经》的残页,背面画着个护民钩——钩尖下垂,钩身缠着雷纹,与林砚之袖口的暗纹分毫不差。少年忽然想起密信 sender 最后说的话:“护民之钩,不在飞鱼服,不在金石术,在活人愿为活人舍命的、滚烫的心意。”
矿洞外,山风卷着晨雾吹来,带走了最后一丝汞味。林砚之望着远处的村落,看见炊烟正从屋顶升起,孩童的笑声穿过山谷——劫后的世界,正从汞毒与雷火中苏醒。他摸着袖口的护民钩暗纹,忽然发现手背的汞斑竟排成了个“民”字,与钩尖的“护”字相扣,像句永远不会褪色的誓言。
而那口曾吞噬人命的青铜鼎,此刻倒在汞池边,鼎身的雷纹已被烧融,唯有“护民”二字在晨光中闪烁——那不是劫数的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当贪念的雷火退去,当护民的心意觉醒,哪怕是最毒的汞、最烈的雷,也终将在活人相护的温暖里,化作护佑人间的光。
矿洞深处,《护民丹经》的残页在风中翻动,墨字“民为天,护为道”被阳光照亮,像道永远不会熄灭的符,刻进了劫后余生的土地,也刻进了每个幸存者的心里——那是比任何丹术都强大的“护民方”,是人间永远不会断绝的、生生不息的希望。
《汞雷劫》
七、雷耀焚世
第二道闪电劈开铅云的刹那,林砚之眼前的汞池突然变成面碎镜——银白的汞蒸气在雷电场中凝成亿万细链,每条链都缠着幽蓝的电弧,像被天神拧碎的银河,兜头浇向矿洞中央。
“闭眼!”他猛地拽住阿木,却见闪电已精准击中汞池中央的青铜鼎。七彩强光炸裂的瞬间,透明的汞火腾起三丈高,那火焰没有温度,却在触到最近的矿工肩头时,让布料瞬间碳化,皮肤化作淡金色的青烟——不是燃烧,是汞蒸气与雷电的高温将血肉直接汽化,只剩染着汞霜的骨骼,在火中发出“噼啪”的脆响。
“磁石爆了!”阿木的喊声被气浪扯碎。林砚之看见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