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赵莽浑身一震,挣扎着握紧刀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呼喝:\"赵大人!我们来......\"话音被破空的弩箭打断。赵莽心中一紧,却见月光下数十骑铁甲军冲破工坊木门,为首的正是他的副将陈猛。
\"放箭!\"陈猛的火铳指向王富,身后的弓箭手同时张弦。王富脸色骤变,抓起身边的杀手挡在身前。箭雨呼啸而过,杀手惨叫着倒下,而王富趁机滚进地窖,厚重的铁门轰然关闭。
\"大人!\"陈猛翻身下马,撕开创可贴为赵莽包扎伤口,\"我们在码头发现晋商船队异动,察觉不对就立刻赶来......\"话未说完,地窖里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座工坊剧烈摇晃,砖石纷纷坠落。
赵莽猛地站起身:\"地窖里有毒药!不能让他们带走!\"他不顾伤痛,挥刀劈开铁门。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只见王富正指挥手下搬运陶罐,墙角堆满用油布包裹的火器——正是本该运往海防前线的哑弹。
\"给我拿下!\"陈猛带领士兵冲下台阶。混战中,赵莽瞥见王富腰间露出的密信一角,朱砂字迹在火把照耀下格外刺目。他咬紧牙关冲上前,佩刀架在对方脖颈:\"白鹭洲的交易,还有哪些人参与?\"
王富突然狞笑起来,袖口滑出一枚毒烟弹。赵莽眼疾手快,刀柄狠狠砸在他手腕上。毒烟弹坠地的瞬间,他猛地将王富推向陶罐堆。轰然巨响中,地窖陷入一片火海,赵莽在气浪中翻滚着撞向墙壁。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陈猛正将他扶起。工坊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士兵们押着俘虏走出地窖,王富的狐皮大氅沾满灰烬,而那封密信,正完好无损地握在赵莽手中。
\"大人,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一名士兵递来个檀木匣子。赵莽打开,里面是半块刻着菊纹的玉佩,与总兵府密室发现的残片严丝合缝。他的目光望向东南方,那里是白鹭洲的方向。
三日后,白鹭洲。
赵莽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别着改良后的火铳。潮水拍打着礁石,远处数十艘商船张着绘有玄鸟纹的帆缓缓驶来。他握紧手中的信号弹,看着陈猛带领的伏兵隐入芦苇荡。当第一声炮响划破天际时,他点燃信号弹——橘红色的火光直冲云霄,照亮了海面上倭寇战船的狰狞面目。
\"开炮!\"随着赵莽一声令下,改良后的火炮发出震天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在敌船上,火油与火药的混合爆炸掀起数十丈高的水柱。王富被押解到阵前,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你输了。\"赵莽将密信掷在他面前,\"朝廷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那些因哑弹死去的弟兄,终于可以瞑目了。\"
王富瘫倒在地,望着燃烧的船队狂笑不止:\"赵莽,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大明朝廷里......\"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咽喉。赵莽捡起地上的玉佩残片,看着上面的菊纹在阳光下闪烁。他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这片山河,就永远不会让阴谋得逞。
晨光中,赵莽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新铸的火炮在岸边一字排开,炮口还冒着青烟。陶瓮里的米醋仍在滋滋作响,改良后的火药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握紧腰间的火铳,心中默念:烽燧不熄,山河永固。
铁证破局
王富的狐皮大氅在火光中翻飞,他踩着随从的尸体夺路而逃,翡翠扳指在慌乱中甩落,摔得粉碎。赵莽单膝跪在满地狼藉的工坊里,左肩的伤口仍在汩汩渗血,染红了手中用油布层层包裹的证据——那里面有浸泡过米醋的哑弹残片、写满数据的羊皮纸,还有从王富身上扯下的半幅绣着倭寇菊纹的布条。
\"大人!\"副将陈猛踹开残破的木门,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手持火把的亲兵。他见状脸色骤变,立刻撕下衣襟为赵莽包扎:\"您伤势如何?\"
\"别管我!\"赵莽一把按住他的手,挣扎着起身,\"快追!王富身上有密信,绝不能让他逃出城!\"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王富尖锐的呼喊:\"给我烧!烧光这里!\"
冲天火光中,赵莽望着被烈焰吞噬的工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记录着晋商与倭寇勾结的账本、浸泡在陶瓮里的关键物证,此刻都在火舌中扭曲变形。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真正的铁证,早已被他提前转移。
总兵府的议事厅里,烛火摇曳。赵莽浑身是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