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韩遂顿时眉头紧皱:“那按楚兄说来,这牙拱阵就是无解的?”
楚宁笑了笑,说道:“这世上哪有无解的阵法,如果单凭阵法就能取胜,那还练什么兵,直接大家都研习阵法不就完了,阵法的存在不过是让主帅可以通过敌我双方战力的差距以及地势的不同,而扬长避短罢了。”
“蚩辽人选择此阵,无非就是军力强过我们,所以才能分散兵源,以对我们形成绞杀之势,除此之外,拉出足够长的阵线,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防止被占领区域的大夏子民溃逃。”
“但我们现在也确实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因为这个阵型的存在,想要趁着他们放松警惕,而突然袭击,一举击破的计划,估摸着是很难实现。”
“一旦出手,无法短时间内消灭敌人,我们很可能被别处援军牵制,甚至是被里外合围。”
“那我们到底是三线出击,还是集中兵力对点作战?”楚宁讲得过于弯弯绕绕,韩遂听得也确实不太明白,索性直接发问道。
楚宁盯着沙盘沉吟一刹,这才说道:“龙铮山三处防线总计四万人不到,而蚩辽人拥是十万之众,三线并出,我们断不是对手,倒不如利用他们牙拱阵足够强大的信息传播能力……”
说着,他迈步上前,伸手那处一块放在一旁的石块:“你去传令,从我们的人手中调出一万四千人,做出撤离状,退回到龙铮山后,分为两路分别前往宁兴与嘉运两处。”
“此处剩余七千人马,你暗中逐个通知,明日夜里子时由他们对蚩辽人中军主帐发动奇袭。”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遵从薛南夜的命令一直都是坚守不出,旨在消耗蚩辽人的锐气,不让他们继续南下。
即便如此,他们其实也取得了几场不算小的胜利。
以至于韩遂等人心头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主动出击。
毕竟坚守虽然成功,但太过被动,每次战斗依然免不了会有大量的同安世上,看着这些,却只能被动挨打,对于修炼武道之人而言,是一件极为磨损心气的事情。
此刻楚宁做出的决定,对他以及大多数士卒而言,都是一件极为振奋的事情。
但很快,他就从这样的激动中冷静了下来:“可我们就七千人,就算蚩辽人放松警惕,但每个营地常驻的守军也有超过一万五千之数,更何况向你说的两侧牙阵,后方的拱卫,都可能对我们发动攻势,一旦他们回过神来……”
“所以这是佯攻。”楚宁说道。
“佯攻?”韩遂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懂了,楚兄的意思是我们从正面发起攻势,蚩辽人有后方拱卫存在,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调配军力前往支援,趁着这个档口,让宁兴与嘉运二城的士卒发起总攻,咬掉他们放在两侧牙阵!”
“妙啊!”说罢,他甚是激动的拍了拍手,忍不住大声言道。
楚宁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即将大胜的喜悦,反倒脸色略显阴沉,他直直的望着韩遂,幽幽问道。
“韩兄可知此战要胜,最重要的是什么?”
韩遂猜测道:“要隐秘行事?你放心我会小心通知手下的那些家伙……”
楚宁却摇了摇头。
“那是要作战勇猛?这个你也放心,我们龙铮山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孬种……”
楚宁又再次摇头,然后在韩遂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拿起了沙盘上那个代表七千人的石块,朝着正前方蚩辽的中军大营一推。
“要这七千人骗过蚩辽的拱卫,他们要营造出一股数万大军的假象,要让蚩辽人相信我们的主力就在这里,要和他们殊死一搏,决一死战!”
“这样他们才会调集其他牙阵与拱卫的援军赶来。”
“而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这七千人必须悍不畏死,必须不断冲锋,深入敌阵,不给蚩辽人任何去组织阵型的机会。”楚宁语气严肃,且带着一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肃杀。
大帐骤然死寂,只有燃着的烛火发出滋滋的声响。
幽冷的光映照在韩遂的侧脸,他有些发愣,抬头望着楚宁好一会后,却忽然露出了笑容:“那这么说来,只有我来领阵了。”
“毕竟整个龙铮山,除了我,可没有人能有这般英雄气概。”
楚宁却皱起了眉头:“韩兄,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啊。”韩遂眨了眨眼睛:“不就杀蚩辽人嘛?我早就想要去蚩辽的中军大营看看,看看这群人妖凭什么在我北境肆虐!这般好的机会,楚兄你可不能告诉荣通那些家伙。”
楚宁的脸色更加阴沉:“韩兄,这七千孤军一旦深入敌营,若是真的成功吸引了蚩辽主力……”
“那宁兴与嘉运二城的家伙们,就可以咬掉两边一两座牙阵,虽然不见得能收复失地,但也算重创蚩辽,此事传回北境,足以振奋人心,就算朝廷不会因此收回和亲的成命,但至少让百姓看到了战胜蚩辽的希望,能为龙铮山防线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