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我都嘱咐好了,离家你要好好吃饭,不要总与人喝酒,也不要总是冲动骂人。”
“嗯,我知道。”
谢宁抓住许婉给他整理衣领的手,低头亲了一下。
大门口家里的人都来送。
左右四邻都知道这家一下出了三个进士,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此时全都脑袋摞脑袋探出门外来看。
许婉眼底愁绪满布,强忍着哭道:“又要分开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
谢宁忍着难受道:“江南四季如春,但我独爱西北的冷风,许婉你放心,我给你的许诺永远作数,不会趁你不在乱来的。”
“谁说你这个了!”
许婉气恼地捶了他一把。
谢宁本就青年才俊,又是大宴第一个六元,会试放榜她都担心被人榜下捉婿,殿试之后,上门求亲的,世家大户送人过来做小伺候的更是多到数不出来,有那个女子有了这般优秀的丈夫,不担心,爱意转移,便是她与谢宁夫妻恩爱,心意相通,但一堆女人呼上来她也难免吃味。
听见谢宁这般保证,许婉一颗醋里泡了半月的心才算好点。
“没事儿小妹,他要是敢在江南乱来,哥就把切了,直接送到宫里当状元去!”
杨惑从后冒出来,言辞威胁,听上去不像是假的,他递给谢宁一封信,“我与边南军曾朝师出同门,若有解决不了的危险尽可以去找他。”
“曾朝?!”
“是那个尽掌江南水军的曾大将军?”
谢宁不免震惊。
大宴天下兵马,北有廖吉昌安西侯,中兴兵马三十万,尽在天子掌握,除却西南、东北重镇,当中就属江南水军曾朝最为重要。
“谢谢三哥,我收下了!”
出发时辰要到,谢宁上前捧着许婉的脸狠狠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出京按察使团,由刑部侍郎佟显坐镇钦差大臣,去年调任御史台葛兆阳任按察使,高识檐为副按察使,谢宁与盐课提举司官员任主事,主管稽查税务算账。
为确保安全,此行太子殿下特地在北衙率府抽掉五百兵力,全程护卫。
出京城路上,谢宁眼见着同车的盐课税务主事,贺红胜吐了八个来回,呕得比怀孕的妇人还凶,谢宁被他带的喉咙眼发紧,胃都抽抽,实在被酸臭得受不了,给贺红胜针灸了两下,出来跟车夫一起坐着。
“谢大人!”
“武大人!”
刑部门口集合的时候,谢宁就看见武建章,不过碍于人多没打招呼,这会武建章主动过来,俩人多日没见十分热络。
“去年武大人还是御前行走,现在都任北衙率府副率了,武大人高升,可喜可贺啊!”
武建章实诚人,说话直接,“谢大人才是一朝登天,之前知晓谢大人非是池中物,再见您都已经是六元及第了,哈哈……就是不知道您答应我的事儿……”
“别着急。”
谢宁道:“算算日子,去年到现在正好刚过半年,我给你的方子也调养得差不多,等江南事了我立刻就履行承诺。”
“那再好不过了!”
之前碍谢宁要科考没好意思多打扰,此刻得了谢宁的准话,武建章眉宇舒展,“子嗣的事儿,都快我爹娘的头发愁秃了,若真能成,谢大人便是我武家的恩人,我们全家上下都会记着谢大人的恩德。”
“什么恩德不恩德。”
谢宁说:“动刀凶险,我已经许久不做了手生,在给你做之前需得再在老鼠身上实验实验……”
出京队伍慢悠悠地走着。
都是坐在马车里闲着没事,葛兆阳骑着马悠悠过来,身后还跟着马匹人都高他一头的高识檐。
“谢大人,之前殿前没顾上跟你打招呼,半年没见,谢大人及第登科,恭喜恭喜啊!”
半年前西北拿来的丝绸家里还没用完。
葛兆阳一直对谢宁印象颇深。
“葛大人言重了!”
谢宁一见高识檐眼眸顷刻间冷了下来,他笑道:“江南路远正愁路上无趣,刚好咱们在西北就认识,我出京的的时候带了好些吃食,晚上咱们好好叙叙旧。”
“那敢情好啊!”
还以为谢宁高中六元,风头无量,该不认得他这曾在西北办案过的刑部官员,便是葛兆阳如今因为去年的事官升一级到了御史台,那跟满朝都急于走动的高阶官员相比,他也是差了许多层。
谢六元竟能主动找他吃饭,葛兆阳十分高兴。
“谢六元都带了什么好吃的?”
高识檐没人搭理,突然开口,“能不能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