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熟么,带你一个!
“这怕是还不方便!”
谢宁不咸不淡地道:“下官身有旧疾,见了生人脖子会疼。”
高识檐:“……”
高识檐说话更是直接,“谢六元这是在记仇么?”
葛兆阳大脑一白,这俩人竟是有仇!
武建章愣住一瞬,按理来说,宰相公子此行又是他们的上官,谢宁这样上来就得罪不好,他刚想说和说和,就听谢宁道:“是啊!高公子有什么指教么?”
谢宁说的是高公子。
此时此地,不是办案时刻。
语气态度当然也是冲着私仇。
高识檐轻笑两声,狂放的眼神像是被谢宁点燃,他道:“记仇便记仇吧,遍京城与我高某有仇的多了,不差你一个,只是可惜了这顿晚饭,我还想跟着葛大人一起见识见识来着。”
葛兆阳立刻道:“高大人,不敢当不敢当!”
高识檐讨完人嫌打马便走。
葛兆阳待了没多一会追随高识檐而去。
“你什么时候把宰相公子给得罪了?”
“不是我得罪他!”
谢宁勾开衣领,露出好长一条新生伤疤,“我这儿,他是奔要我命来的!”
“他打的?”
高识檐为人狂放不羁,男女关系乱七八糟,做人做事儿没个章法,武建章竟是没想到,他竟然曾差点要了谢宁的命,宰相公子跟西北巨擘廖大人的学生,他那个都轻易开罪不起,只好含混道:“那这行江南还是得注意点,别叫他难为你,给你穿小鞋。”
难为人?
穿小鞋?
谢宁哼了哼,“随他的便!”
许婉照顾的仔细,吃食衣裳药材,一应五品带了一堆。
晚上葛兆阳是来了,但是待了没多一会就走,明显是怕得罪高识檐,武建章跟同一辆马车的贺红胜倒是一同吃了许久,在外办公,又不好喝酒几人聊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睡了。
驿站里,贺红胜跟谢宁一个屋。
半夜谢宁睡得正熟,细细碎碎间听见有人捣鼓东西。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隐约窗边有个人影,探着腰往外弄着什么。
谢宁翻了个身,床边影子猛地一顿,像是受到惊吓。
是贺红胜。
他大半夜的在干什么?
京城到江南,水陆一共块十二天路程,谢宁几乎都跟贺红胜住在一处,半夜起来鬼祟行径,贺红胜前后一共三次,具体做什么给什么人传信,谢宁虽然不清楚,但其中有两次第二天清早窗边发现鸽子毛倒是有两次。
贺红胜还试探过谢宁。
谢宁只说自己年轻睡的熟,贺大人打呼噜他都没听见。
抵达镇江,武宁都护府,武宁节度使戴荣设宴款待,宴席间隙戴荣还特地问了谢宁吴俊源、吴世英的情况,谢宁从旁人口中得知,戴荣乃吴世英大表兄,是实打实的亲戚。
谢宁如实告诉了他吴俊源在京详情。
戴荣现实表示与吴世英多年未见,一晃他都已经在边疆建功立业,吴俊源更是,虽然隔了一层,但吴俊源竟然要考文武双科举,谢宁与吴氏兄弟交好,显然让戴荣对他这个六元高看几分。
晚上,贺红胜正言语发酸地分析戴荣给他的礼物如何如何值钱,外头谢小树就说,永州吴家老爷来了,要见谢宁。
吴家老爹长得跟吴俊源都是一张老虎脸,只是眉宇之间跟吴世英有些相像。
倒是没想吴氏兄弟说的,那般苛刻,不叫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大儿媳进门,看不上已经庶出聪慧的吴俊源,吴家老爹虽然身担永州豪族家主,但言谈谦和,给谢宁拿了一匣子银票,叫他转交给吴世英。
叫他好生劝劝吴世英,好歹带孩子永州看看。
对吴俊源则是,先骂了一通兔崽子,再然后就是说吐槽,这些年为着他操了多少心,从前谢宁只知道吴俊源从生下来便被送到庙里,五岁被大哥吴世英给抱回来,在他房里养大。
根本不知道,吴俊源那般能惹祸。
吴老爹瞧谢宁温和稳重,又是从普通农户一路努力到云巅上的,跟两个儿子全都交好,私下里指不定有多勤恳好性子,竹筒倒豆子,一下把三十年的育儿苦楚全都倒给他听。
他说吴世英吴俊源,全都记恨他,但就是不看看自己都办了什么事儿。
吴世英早年与那姓陶京城官宦女自幼定亲,陶家遭难,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不管,娶到家里做个妾室也算不昧良心,吴世英偏不,偏在风头正紧的时候把那陶家长女安顿了,气的吴老爹硬生生在床上趴了半个月。
十来年过去了,吴世英都三十多了,孙子也生了,孙女也有了,还记恨着家里书信通了多少回愣是不带孙子孙女回家看一眼,他能生吃了陶家女怎么地。
再说那吴俊源,天底下就没那么淘气的小子。
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