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身后先锋营士兵一声怒喝,长刀出鞘半截,“先破景运门!耽误军情立斩!”
那刑徒悻悻收回脚步,望着阁楼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跟着大部队往前狂奔。
众人踏着池边白玉栏杆,踩过成片倒下的芍药花丛,朝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景运门方向涌去。
行至半里多地,前方出现一道高大宫门,正是景运门。
此门高约五丈,宽有三丈,朱漆门板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楣上悬挂着“景运门”三个金字匾额,虽在雨中,仍透着威严之气。
门前广场空无一人,却更显阴森,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李溟停下脚步,眯眼观察片刻,沉声道:“全军听令,先入景运门者,赏万金,爵云骑尉!”
这云骑尉虽是低阶爵位,却足以让这些刑徒脱籍从良,子孙后代不再为奴。
众人闻言顿时红了眼,什么埋伏不埋伏的,早已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嗷嗷叫着便要往前冲。
恰逢此时,一声暴喝从门后传来:“给老子射!”
声还未落,墙头上立时冒出无数人头,千牛卫士兵不知何时已占据了景运门两侧的箭楼和城墙。
刹那间箭如雨下,比先前甬道中的攻势更加猛烈。
冲在最前的几个刑徒应声倒地,有个刚翻过矮墙的汉子,被一箭射穿下巴,箭头从头顶穿出,带着半截舌头钉在身后的石狮子上。
另一个刑徒伸手去推宫门,数支弩箭同时射中他的手臂,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整个人被钉在门板上,惨叫声撕心裂肺。
更有甚者被箭矢射中胯下,疼得满地打滚,很快便被后面涌来的人踩成肉泥。
李溟见状冷哼一声,似是早在意料之中。
她挥枪指向前方,大声下令:“轰天雷!炸门!”
令下,十余名先锋营士兵立刻举起巨盾,组成一个移动堡垒,后面的士兵拖着最后的百余个轰天雷,借着盾牌掩护直奔景运门。
刑徒军见状,也纷纷效仿,有的举着门板,有的抬着石桌,拼命往前冲,为运送轰天雷的士兵分担火力。
一时间箭雨如织,惨叫声此起彼伏,广场上很快便尸横遍野。
那名曾被射穿肩胛骨的“爬山虎”,此刻又中数箭,却仍拖着一条伤腿,奋力将一面盾牌顶在运送队伍前方,直到一支冷箭射中他的心脏,才轰然倒下。
一个黑面刑徒,方才抢得嵌宝金杯揣在怀中,忽一支透甲箭劈面射来,正中鼻梁。箭镞入肉时“噗”地一声闷响,恰似重锤砸烂了熟透的西瓜。那汉子仰面便倒,两只手还在空中乱抓,金杯滚落泥淖,被后来者踏作金饼。
又见左侧一个瘦长贼配军,方才架起云梯要攀宫墙,却被三支连珠箭追身射来。
第一箭穿喉而过,箭杆带着血沫从颈后冒出三尺;第二箭钉入心窝,将他生生钉在云梯横木上;第三箭最是狠辣,竟射穿裤裆,将那活儿连根炸碎。
这厮一时不得便死,只在梯上抽搐,恰似被钉住的蜻蜓一般,摇摇晃晃。
再看右边有个独眼老兵,原是个厮杀惯的,举着藤牌遮拦箭矢。谁想墙头射下支破甲锥,竟透牌而入,“咔嚓”声里贯透臂骨。
老兵吃痛松手,第二箭早到,从他张开的独眼射入,后脑勺顿时爆开红白之物,轰然倒地。
那箭楼上的千牛卫俱是禁军神射,有的专射天灵盖,中箭者头骨立碎如瓢;有的喜射脚踝,将人钉在地上哀嚎翻滚;更有个青面校尉,箭箭直奔人胯下,中者无不捂裆惨呼,在地上扭作虾米。
不过半盏茶功夫,景运门前早已尸积如山,伤者哀鸣未绝,后来者踏尸前行,又被箭雨射倒,层层叠叠竟堆起三尺人墙。
局势危急,先锋营好不容易将所有轰天雷都堆到门前,李溟立刻大喊:“快撤退!”
众士兵立刻后撤。
李溟张弓搭箭,箭头绑着引火之物,瞄准那堆轰天雷,目光一凝,弓弦响动,火箭如流星般射出,击中引线,“滋滋”火星在雨中瞬间燃烧起来。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雨幕。
景运门的朱漆门板被气浪掀飞,铜钉如暗器般四处飞溅,有的直接嵌入对面的宫墙。
门后的千牛卫士兵猝不及防,被炸得粉身碎骨,残肢混着木屑、砖石漫天飞舞。
宫门烟尘尚未散尽,李溟已挺枪跃出,大吼一声:“杀——!”
声落,身影如一道闪电,率先冲入城门。
刑徒军紧随其后,潮水般涌入景运门广场。广场上早已列阵等候的千牛卫与刑徒军瞬间绞杀在一处。
靳云飞手持双鞭,在敌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左鞭磕飞长刀,右鞭横扫敌腰,转眼间便打倒十数人。
邢徒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