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的死党一个劲在偷偷打量李恒。
死党明白,思瑶对李恒的执念几乎深入到了骨髓里,很想忘掉这个男人...
雪还在下,细密而温柔,落在屋顶、树梢、田埂上,仿佛天地间铺开了一幅未完成的素描。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如萤火般升腾,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像一层流动的光。七个人围坐一圈,手叠着手,心贴着心,谁也没有松开。
李恒望着眼前这一幕,喉头微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自己会紧张,会结巴,甚至会在说出“星光之家”四个字时被人打断喝骂。可没有。她们只是静静听着,眼神里有惊愕,有思索,有泪光闪烁,但最终都化作了某种近乎神圣的平静。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梦。”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可有时候,现实比梦更荒诞。我们活在一个女人不能公开表达爱欲、男人不敢承认深情的时代。可你们七个,偏偏都把最真的东西给了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只能爱一个人?”
吕良忽然笑了,眼角带着湿意:“你倒是说得坦荡。”
“不是坦荡,是终于敢了。”李恒看着她,“以前我怕伤人,怕背负骂名,怕你们之间生出嫌隙。可这三个月走下来,我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选择,而是逃避。是我们明明相爱,却要用‘为你好’来推开彼此。”
白婉莹轻轻拨了下手边的琵琶,一声清音划破夜空。“你说我们要共组一个家……那这个家,该怎么过日子?”她问得认真,不带讥讽,也不带试探。
“我不知道全部的答案。”李恒诚实地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设想??我们在下湾村建一栋大房子,带七个独立卧室,一间共用客厅,一个厨房,一个书房。你们可以随时来住,也可以继续各自的生活。我会定期轮换陪伴时间,但不会强制分配。重要决定由八个人共同商议,财务统一管理,设立家庭基金用于医疗、教育、养老。孩子……如果有人想生,我们可以一起抚养;如果不想要,也绝不勉强。”
麦穗低头笑了笑:“听上去像个乌托邦。”
“可乌托邦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人先敢想。”余淑恒接过话,“我爸听说我要跟六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差点心脏病复发。但他后来问我一句:‘你快乐吗?’我说我从没这么清醒过。他就闭嘴了。”
众人都笑起来,连一向沉静的陈子衿也掩唇轻笑。
肖涵靠在椅背上,望着漫天飞雪:“其实我一直觉得,现代社会对亲密关系的设计太单一了。婚姻制度本是为了财产继承和子女归属,可我们现在还需要被它束缚吗?难道爱,就不能有别的形态?”
“所以这不是乱来。”李恒接道,“这是重构。我们不是要颠覆伦理,而是要在伦理的缝隙里,种出一朵属于自己的花。也许它不够标准,不够体面,但它真实地活着。”
黄昭仪站起身,走到院角的老梨树下。那棵树早已枯了多年,只余一截焦黑的主干,据说是早年雷劈所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蹲下身,将里面的种子埋进土里。
“这是什么?”李恒走过去。
“山茶花。”她说,“白山茶,和那天你送给小红的一样。她说这花开得干净,像人心不该沾泥。”
他蹲在她身旁,帮她覆土压实。
“你觉得我们会像这棵树一样死掉吗?”她低声问。
“不会。”他摇头,“因为我们根连着根。一个人倒下了,还有六个人撑着。只要有一口气在,星光就不会灭。”
那一夜,她们在他家老屋住了下来。村里人早就议论纷纷,七姑八婆凑在窗外围观,嘴里说着“伤风败俗”,眼里却透着好奇与隐隐的羡慕。毕竟,在这个连离婚都要被指指点点的小村庄,竟然有七个优秀的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放下骄傲,又为一种新生活挺身而出。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门前积雪上,亮得刺眼。李恒早早起床,在厨房熬粥煮蛋。七个女人陆续走出房间,穿着各自的睡衣,趿着棉拖,坐在堂屋长桌前吃饭。没有人争抢,没有人冷脸,反倒像多年老友重逢,聊起昨晚做的梦、窗外的雪、未来的打算。
陈子衿说想申请乡村支教项目,把诗歌带给山里的孩子;
吕良打算写一本《女性教育实录》,记录她在林场看到的女孩们如何挣扎求学;
白婉莹计划筹备一场“跨界评弹音乐会”,邀请民谣歌手与戏曲演员同台;
麦穗收到敦煌研究院的新任务,要去新疆参与壁画数字化工程,但她答应每三个月回来一次;
余淑恒准备成立“星光女性创投基金”,专门扶持女性创业者;
肖涵正在编写一套青少年心理自助手册,希望纳入中学课程体系;
而黄昭仪,则默默拿出一份规划图??那是她亲手绘制的“星光之家”建筑草图,依山傍水,环抱竹林,八个房间呈星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