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面上怒色颇盛,说话时候一双眸子猩红如血、几要裂眦嚼齿:“岂能尽如这些附逆恶贼所想,他们要战便战、要降便降?铁大人,我愿亲上阵前,和我书剑门弟子一起剿灭贼巢。”
铁西水颔首过后,转头与那报信筑基言道:“回去将那使者斩了、告予明家人讲,投降不允。”
这却正合这报信筑基本意,但见他回到阵前,便连招呼都不打,一剑将明家那求降修士斩做两截,高声喝道:“阵中明家人听好了,州廷大军已至,投降不允!!”
“投降不允!!”
“投降不允!!”
攻阵修士同声喝道,明二爷眼神黯淡,阵内修士皆是垂头丧气,唯有被紧缚周身,提到阵前的蒯家众人庆幸无比、重获新生。
“松了他们。”明二爷言语发过之后,又瞄向蒯家众人言道:“如今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莫要赌外面人进来会不会留你们性命,都用命些吧。但愿你们都还能活到在重明宗面前告我家状的时候。”
有那老成的蒯家修士忙不迭叩首拜道:“不敢不敢,如果未有明家收容,我等早与家主一道被纠魔司擒住了,哪里还敢心生怨怼。”
明二爷兴致不高,只淡声道:“便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下去好生准备,这外头消停不得太久。”
果如明二爷所料,他才与蒯家众人说过话,便就见得外头修士一个个士气高涨,汹涌而来。
这一回因了有唐固乡兵的参与,声势还要比先前强出许多。
纠魔司阵中又多了四五位筑基,铁西山虽是区区练气,但却将这千余人马操弄得如臂挥使。只看他这分本事,便晓得他若不是灵根太差,说不得还真能有份成就。
虽然纠魔司来了新援,但明家一方却是绝了后路,只得背水一战。如此境况之下,狂风绝息阵自不可能转瞬即破。
但也就在此时,明二爷与铁西水一直期盼之人,终于现身。
袁晋龙骧虎视、不恶而严,他个子虽矮,向来被亲近弟兄引做笑谈,但此时看着却如山似塔,单臂擎旗、走在最前;
蒋青俊脸上头寒霜密布,双眼中杀意都已掩藏不住,整个人似柄寒光四溢的青锋,神摇目夺、敢不惹眼;
叶正文眼神淡漠,面上一分表情都无,明眼人晓得这类人最难招惹,这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把任一人性命放在眼中;
不晓得是不是康大掌门塌上功夫实在了得的缘故,袁夕月、张清苒两朵娇居然也列在后头;
便连裴奕,因了此番弟子遭难,亦是强撑病体,随阵而来。
巧工堡墨闻这位亲近重明宗的外派筑基也与重明真修一道列阵,这几人下头列着千余练气修士,平、斤二县各家皆有。
段安乐骑着金毛老驴领队在前,明喆、裴确赘在队尾,其余弟子充斥其中以为中坚,面向攻阵修士仿若猛虎出山、杀气腾腾。
“终于来了。”狂风绝息阵内外双方两名主事同声一叹。
铁西水把金锣敲响,明二爷趁机与阵中修士松了口气。前者收了金锣却未停歇,他见了阵中无有康大宝,料想这厮受了费家恩典,要去颍州面见费叶涗的传言应是不假。
便数一遍重明宗众人,自觉再无甚十分出众人物。心下大定之余便就点了数位纠魔司档头与桂祥,又带上昏沉不醒的康荣泉、蒯恩二人行到重明阵前,高声喝问:
“重明宗的可看清楚,这二人是这次谋害唐固尉桂祥的主谋,在失败过后狼狈逃窜,遭纠魔司当场擒获。这可是杀官造反!罪不容诛!
尔等枉受天恩,不晓得去州廷向伯爷请罪,反而还提兵来与州廷大兵见仗,你重明宗是不是也与两仪宗等悖逆恶贼暗通款曲,要背弃州廷、叛离仙朝了?!”
“闲话不讲,待我斩了你这狗贼,救回我师侄,再来与你好好扯一扯这些条条框框!!”
蒋青最是性急,手中提起赤心灼日剑便要寻铁西水厮杀,却被叶正文伸手拦下。
但见袁晋擎旗迈步而出,淡声言道:“我重明宗满门忠烈,便连南安伯都有赞誉。铁大人莫要随意攀诬,不然待我师兄从宣威城回来,你怕是不好交待。”
“这矮汉筑基过后,某倒是头回见得。”铁西水稍稍一愣,似是想起来了当年指使康、袁二人去阻拦葛家真传的时候了。
暗道这重明宗确是出人,刨除康大宝是费家嫡婿,赚了不少便宜不言;而今便连袁晋这矮汉修为都撵上自己了,却是难得。
若不是重明宗已经彻底倒向费家,岳家一方又拿不出足够分量的筹码以做拉拢,他还真不想得罪这样的人家。要知道,通过这些年的用心经营,他与康大宝也称得上是私交颇好的。
铁西水先不应袁晋这话,只将手中遍体鳞伤的康荣泉提到桂祥身前,轻声道:
“尔等莫要以为费南応成了金丹,尔等便可以跟着不尊王法,”说到此处,铁西水话风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