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昭良感觉自己经消失在店家的视野里,赶紧拔腿就跑。他快速穿过几条小弄堂,翻过几堵院墙,一会功夫就绕到了东边去报恩寺的街上。他觉得这个高少卿绝对不简单,必须将他来渚州的目的弄清楚。
报恩寺今天人头攒动,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伍昭良的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扫视,寻找高少卿的影子。他没有见过高少卿,只能凭借锦衣华服、外地口音、二十来岁、身高六尺有五等等几个模糊的描述来辨识。
他在寺院外转了几圈,都没有相似的发现,就急匆匆地往寺院里面挤。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寺院门口,望着报恩寺三个字匾额正在比比划划。伍昭良匆匆一瞥,竟是昨天在大觉书院夸赞董江书法如何超凡脱俗的那个老者。一样的陈词滥调,不用看,这“报恩寺”匾额上的字肯定是出自董江的手笔。
刚进第一道大门,就看见一群人黑压压从里面出来,十来个侍卫模样在前面开道。伍昭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些侍卫推到一边。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武昭良十分奇怪,仔细一看,那不是昨天在大觉书院讲学的董江吗?旁边还有一个模样俊朗的青年,比董江足足高了一个头,二十来岁,衣着华丽。莫非这就是要找的高少卿?伍昭良心里咯噔一下。他紧撵几步仔细地看了看,还真的符合描述的特征。
他忙拉着一人就问:“刚刚走的的可是董江?祈福已经结束了?”
那人不耐烦地拿开他的手,匆匆地回了一句:“结束了!不回去难道要菩萨请你吃饭呀?”语气极不友善。
伍昭良又拉住一个人问:“刚刚走的可是董江?”那个人哟了一声,反问道:“董江你都不认识吗?啧啧啧…”摇着头就走了,满脸尽是鄙夷之色,好像不认识董江是多么丢人似的。
伍昭良立刻转身,拨开人群就往外面挤。边挤边着急地说:“劳驾,借一下!借一下!”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险些被他挤倒,没好气地冲着伍昭良的背影大骂:“你家里着火了吗?跑得这么急?”!
伍昭良顾不上理会,几下就跑出寺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四处张望,发现远处董江和高少卿正欲乘坐马车归去,两人互相礼让谁先登车。他不明白这高少卿和董江是什么关系,看这如胶似漆的样子,恐怕也有多年的交情。
他盯着高少卿假装喃喃自语:“这人是谁呀?怎么能和董江称兄道弟呢?”虽是喃喃自语,但是声音却很高,听到的人不少。一个刚刚从寺院里祈福出来的老者马上兴奋地告诉他:“哎呦喂!你可不知道今天有多热闹嘞。”
老者遥指高少卿说:“就是他,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出手那才叫个大方呢!不仅董江许诺菩萨的心愿他都包了,就连普通香客买的香也全都记在他的名下!光董江许诺菩萨的孝心就不少,什么黄纸一千墩、檀香一千把、蜡烛一千对、黄绸一百匹…”
老者咽了下口水,接着眉飞色舞地掰着手指讲:这些都是小钱,董江还说要给院里的普贤菩萨重塑金身,这公子也爽口地答应了,这没有千把两银子,哪能拿的下来呀。”
老者的话立刻引来另外几个香客的反驳:“什么才千把两银子?起码要花万把两!”、“切!怎么才万把两银子呢,最少也要五千金才行,懂都不懂就别胡说!”
伍昭良见那个老者话立刻招来数位香客的驳斥,他的声音也淹没在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嘈杂声中,不觉有点好笑。他不关心这高少卿花了多少银子,只想弄清楚他来渚州的目的,是怎么和董江打成一片的。
他心里大概明白了,八成是董江被这高少卿的阔绰所折服,以为碰到了一位财神爷,所以才主动巴结。高少卿也仰慕他的大名,两人才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伍昭良赶紧小跑几步,远远地跟着董江的车队,想看看这高少卿和董江接下来会干些什么。一些疑惑也随之而来,先说这董江,自称文武双全,武学俢为可比肩颜圣卿,为什么每次出门都带那么的侍卫?为什么他每次都说许诺了什么心愿,却总是要大众帮他来完成?做为当代大儒,怎么没有听到过他的学说和主张?也没有见过他有什么著作问世?明明一手字东倒西歪的如一郡老鼠打架,却偏偏有人四处夸赞呢?这个董江很有意思,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伍昭良决定查个明明。
还有这高少卿,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迎逢董江?既然想在渚州开设绸缎庄,为什么非要找这个没有经验的董江?莫非这高少卿不在乎盈亏,开绸缎庄只是个幌子,来掩护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里,伍昭良一阵寒意,难道这高少卿是南闽鬼冢的密探?来渚州发展眼线?建立一个新的谍情点?他越发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
董江的车队很快就在南门的味鲜居饭庄停下,董江先下了车,一幅神清气爽的模样。接着高少卿也跳了下来。董江扶了一下,就拉着他的手说说笑笑地进了饭庄。原来董江是要在这里宴请高少卿,伍昭良跟着进去。
他来到柜台前悄悄地给掌柜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