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王美兰立刻蹲下查看，眉头紧锁。
“没事。”赵虹摇头，“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真的看见他了。庞振东，他在求我们。”
黄狐狸收起枪，环顾四周：“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得赶紧上报。一具八十年代的尸体，又是护林员身份，牵扯到当年露水河林业局高层，这事已经不是咱们能压得住的。”
林祥顺脸色苍白：“可要真报上去，万一牵连太广……咱们永安屯这些年太平日子，怕是到头了。”
“太平？”赵国峰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太平？张援民死了，狗群嚎山，白狐显灵，地窖现尸……这些都不是巧合！要是不把真相挖出来，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我！”
众人沉默。
王美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那就别犹豫了。先拍照取证，把棺材里的遗物都带出去。尤其是那三根符钉，还有刻字的木牌，一样都不能留在这儿。”
赵虹打开相机，开始仔细拍摄现场。每一张照片都像是揭开一层尘封的历史：锈迹斑斑的手铐、半本烧焦的工作日志、一枚印着“露水河森工局”的徽章……而在尸体脚边，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四个男人站在一棵老红松前合影，其中一人正是年轻时的庞振东，另一人，赫然是如今已退休多年的原吉省森工局副局长谢德海！
“我操……”赵虹倒吸一口冷气，“这老头儿不是早就‘因病辞职’了吗？怎么跟这事有关？”
黄狐狸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忽然冷笑：“难怪当年他突然退居二线，连组织审查都没过就全身而退。原来背后有命案。”
“现在怎么办？”赵国峰问，“直接去找谢德海对质？”
“不行。”王美兰果断摇头，“这种人活到现在，肯定早有防备。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而且……”她顿了顿，“我们手里只有线索，没有实锤。光凭一具尸体和几张照片，根本动不了他。”
“那就等证据自己浮出水面。”黄狐狸收起照片，语气沉稳，“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守住这个秘密。只告诉赵军道和阎场长，其他人一律不知情。尤其不能让赵有财知道，他脾气上来，拎枪就去算账，到时候反而坏事。”
众人点头同意。
一行人将重要物证打包带走，用帆布盖好，由林祥顺背负。临走前，王美兰从怀中取出一小撮香灰，撒在空棺之上，低声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才转身离去。
回到屯部已是上午十一点多。马玲早已在门口张望，见他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半。但她一眼就看出赵虹神情不对，连忙拉进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脸都白得跟纸一样。”
赵虹没说话，只是把相机递过去。
马玲翻看照片，越看越心惊。当看到谢德海那张合影时，她猛地抬头：“这人……我还记得！九十年代初，他来过咱们屯一次，说是调研生态保护。当时我爸还特意杀猪招待他。谁能想到……他是来灭口的？”
“不只是灭口。”黄狐狸走进来，声音低沉，“是系统性掩盖。庞振东发现的，恐怕不只是盗伐那么简单。那晚他们焚烧的文件，极可能是涉及整个东北林区非法采伐链条的核心证据。而谢德海，只是冰山一角。”
屋里气氛凝重如铅。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军道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侯朋鸣和李如海。两人刚从场部开完会回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情况怎么样？”赵军道直奔主题。
黄狐狸没废话，把所有物证一一摆上桌，包括那三根乌黑铁钉。侯朋鸣伸手想碰，却被王美兰一把拦住：“别碰！上面有邪术残留，普通人沾了会做噩梦。”
侯朋鸣缩回手，干笑两声：“咳……我就说今早咋一直眼皮跳呢。”
赵军道听完汇报，久久未语。良久，他才开口：“这事必须上报省森工总局，但不能以个人名义。一旦泄露风声，那些人狗急跳墙，咱们整个林场都会遭殃。”
“那就用‘例行巡查发现历史遗骸’的名义报上去。”马玲突然说道，“就说我们在清理战备仓库时意外挖掘出不明尸体，请求法医鉴定和上级指导处理。这样既合规，又能引起重视。”
赵军道眼前一亮：“高！这招叫借力打力。只要省里派人下来，局面就不受地方控制了。”
“但我有个条件。”马玲盯着他，“调查组下来后，必须允许我和赵虹参与协助。这是我们亲手挖出来的真相，不能交给别人随便糊弄过去。”
赵军道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行，我答应你。”
当天下午，正式报告通过林业系统内网上传至吉省森工总局。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