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屯子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狗不再嚎山,连白龙也安静地趴在窝里打盹。但所有人都知道,风暴正在远方酝酿。
晚饭后,赵虹独自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赵军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放在她身边。
“吃点吧,别饿坏了。”
赵虹笑了笑:“爸,你还记得小时候总跟我说,山里啥都有,就是没有鬼神吗?”
赵军坐下,点燃一支烟:“现在信了?”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她仰头望着星空,“我是觉得……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像那只白狐,它为什么要帮我们?因为它欠我妈一条命。这份恩情,它记了三十年。你说,这算不算另一种‘人性’?”
赵军沉默片刻,吐出一口烟圈:“也许吧。可我还是觉得,枪最靠谱。”
父女俩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侯朋鸣几乎是冲进来的,脸色煞白:“不好了!露水河那边出事了!”
众人迅速聚集。
“什么事?”赵军道厉声问。
“谢德海……死了!”侯朋鸣喘着气,“就在今天下午,他家里突发火灾,整栋楼都被烧塌了。消防队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全身碳化,面目全非。但根据邻居指认,确实是谢德海本人。”
屋里一片死寂。
“这么巧?”黄狐狸冷笑,“我们刚挖出证据,他就死了?还是火灾?”
“更诡异的是。”侯朋鸣压低声音,“警方初步调查发现,起火点在他书房,而书桌抽屉被人撬开过,里面一堆旧档案不见了。最关键的是??有人在现场发现了**一只白色的狐狸脚印**,从窗户一直延伸到后山,消失在林子里。”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马玲喃喃道:“是它……是它动手的。”
“不可能!”赵有财猛地拍桌,“狐狸能放火?还能撬抽屉?你当它是神仙?”
“但它确实出现了。”王美兰轻声说,“而且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它不是杀人,是在**取走证据**。谢德海藏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那就说明一件事。”黄狐狸眼神锐利,“庞振东当年掌握的,不止是一次盗伐事件,而是足以动摇整个森工体系的秘密。谢德海只是执行者,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我们要继续查吗?”赵虹问。
屋里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一旦继续追查,就不再是猎狼、也不是探秘那么简单了??这是在挑战一个盘踞数十年的利益集团。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但最终,赵军道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54式手枪,缓缓装上弹匣。
“查。”他说,“既然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赵家人可以死,但不能怂。”
“我也查。”马玲站起来,“为了张援民,为了庞振东,也为了这座大山。”
“算我一个。”黄狐狸拍了拍猎枪。
“还有我。”王美兰拄着桃木剑,“我这条命,早就该还给山了。”
赵虹最后一个起身,目光坚定:“那就一起。不管前面是人是鬼,是权贵还是邪祟,我们都得把它揪出来。”
七日后,农历七月节前夕。
省森工总局派出联合调查组进驻永安屯。随行的不仅有刑侦专家、法医,还有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国家林业遗产保护委员会顾问、曾任公安部特聘民俗案件顾问的周正南教授。
他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们遇到了会说话的白狐?”
众人面面相觑。
黄狐狸上前一步:“您相信这种事?”
周正南摘下眼镜,轻轻擦拭:“三十年前,我在长白山调查‘雪女传说’时,见过一只通体纯白的狐狸,它叼着一封信,送到了一位烈士遗孀手中。信上写着她丈夫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那时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他看向众人:“有些守护者,不属于人间。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不该被遗忘的真相,重见天日。”
调查正式展开。
庞振东的遗骸被送往省城进行dNA比对与死因鉴定;三根符钉经专家辨认,确认为民间失传已久的“镇魂钉”,用于封印强烈怨念的灵魂;而那张合影中的其余两人,也陆续被查明身份??一个是已故的露水河林场场长,另一个则是现任某国有木材公司的董事长,仍在职。
与此同时,赵虹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那本烧焦日志的部分内容。其中一页清晰记载:
> **1983年12月7日 晴**
>
> 今日跟踪运输车队至老松沟底,发现大量百年红松原木未经审批私自砍伐。据线人透露,幕后操控者为森工系统内部高层,资金流向京沪两地私人账户。我已拍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