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姨太太也在,笑道:“姨太太,最近辛苦了,你憔悴了不少,都有黑眼圈啦,肤色也暗沉了。”
姨太太嘴角抽搐,没好气道:“我天生劳碌命,比不得李姑爷你逍遥清闲!”
“贤婿,你先坐。”胡惟庸纵然在家里闲居,也身着官服,始终端着架子。
他咳嗽一声,郑重其事吩咐胡贵道:“你去安庆公主府走一趟,请驸马爷来相府赴宴,就说老夫备下酒席,要当面感谢驸马爷救命之恩!”
胡贵领命而去,胡惟庸扭头对姨太太说:“欧阳驸马这一次对我们胡家有大恩,怠慢不得,你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好菜,显出我们的诚意来。”
“老爷,我累得很!”姨太太瘪着嘴,不想动。
“休要聒噪,快去!”胡惟庸沉下脸。
“好长时间没吃到姨太太做的饭菜了,我今天要一饱口福。”李佑憋笑。
姨太太狠狠剜了他一眼,黑着一张脸,扭着腰肢出去了。
胡惟庸的原配夫人早已过世,他一直没有续弦,也没有扶正姨太太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没了正房夫人,姨太太在相府的地位抬升了一个档次。
加上她长相俏丽俊美,深得胡惟庸的宠爱,下人们倒也不敢小觑了她。
可惜原主跟姨太太颇有宿怨,李佑受了影响,总忍不住想看她的笑话。
半晌后,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姨太太着实有些手艺。
胡贵也回来了,站在门口躬身道:“老爷,驸马爷说了,皇上命他在家里养猪,猪养不好就不许出府,所以不能来赴宴了。”
“养猪?”胡惟庸和李佑一同惊呼。
想到一向锦衣玉食的欧阳伦,在猪圈里跟猪打交道,又是喂食又是清扫猪粪,那画面委实令人捧腹。
“哈哈哈嗝,嘶!”
李佑笑着笑着,突然明白了朱元璋的心思,呛了一口冷风。
胡惟庸浑然不觉异常,笑哈哈拍掌道:“宋朝时有奉旨填词柳三变,咱们大明朝也有个奉旨养猪驸马爷,以后必定是一段佳话趣闻!咦,贤婿,你看我作甚?”
你就是那一头猪啊,养肥了,皇上好宰了你!
“岳父,小婿在想,王四海一案还未了结呢,你不可马虎大意。”李佑道。
胡惟庸欣赏地看着李佑,点头说:“老夫也是这般想,驸马爷不来也罢,咱们爷俩畅谈一番,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继而吩咐胡贵道:“关上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等胡贵关了门,胡惟庸亲自给李佑斟了一杯酒,脸色凝重起来。
“贤婿,靖儿死了,老夫膝下无子,只剩下你和诗曼丫头了。都说上门女婿是半个儿子,从今往后,老夫把你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我有些肺腑之言,你且听下去。”
“经过王四海一案,老夫想了很多,必须吸取此事的教训,痛定思痛决定要有所改变了!”
“所以岳父大人想要急流勇退,辞官归隐山林吗?”李佑期待地问道。
“不,老夫要壮大自己的势力,在朝中大肆培养自己的亲信!”
噗,李佑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这就是你痛定思痛得来的经验教训?
壮大势力,培养亲信,说穿了就是结党营私。
当皇上的,最痛恨大臣们结党,自古党争酿成的惨祸历历在目。
我的老丈人,你作什么死啊?
胡惟庸捻着胡须道:“我追随当今皇上已有二十多年,亲眼目睹他打败一个个强敌,荡平天下傲视群雄。可直到那一天,我跪在武英殿外,才真正体会到皇上的强大和可怕,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几乎要了我的性命!”
“我绝然不敢与皇上为敌,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但我可以拉拢一大批人联合起来,与皇上抗衡。等满朝文武都是老夫的人了,皇上想杀我也杀不了啦!”
李佑难以置信,这种幼稚的话会从一个宰相嘴里说出来,你当朱元璋是吃干饭的?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的……”李佑叫道。
胡惟庸笑道:“贤婿,我发现你不同往日了,老夫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