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根这么一说,守业也不由得想起怜儿来,那楚楚动人的面孔,银铃般的声音,他想着想着竟也不自觉的笑了。
“你喜欢也没用,怜儿最后选谁还不一定呢!”
守业的思绪被打断了,侧过头只见扎根在盯着他,刚才那般温柔的眼神又变得严厉凶煞起来。守业前面想给他解释一下,但见他如此这般表情,也不想给他说什么了,任由他猜忌吧!
这个时候马忽然低声哼哼了几声,有些躁动不安。外面的风小了不少,看样子又可以出发了,但在整理行李时发现,马背上的一个包裹刚才被风卷走了,哪里面可放着干粮,要是干粮丢了,照这个行进速度,晚上他们得饿死在这片荒地上。
扎根提出他去找行李,因为野外生存他还是比守业强的多,也记得路,顺便找个地去把马饮了,守业就同意了。
虽然风小了,但空气能见度很低。天地连城了一片,白茫茫的连日头也被遮了。扎根要守业就在这间破房里等,随后把马背上的行囊取下,拉着马消失在了眼前这片白茫茫中。
大冬天的又没太阳,只一小会破屋里冷的就待不住人了。守业只能起来来回跺着步子,但还是没大效果,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带着火捻子,于是手在袖口里掏了掏,还真摸着了。有火种了,就开始寻柴禾,屋里用脚在雪地里踢了个遍,只踢出了几块朽木,这几块肯定不够,于是顺着墙跟到外面找。
等走到屋后面时,守业比发现金银宝贝还高兴,这里背风,窝了不少柴禾。
刚扒拉了一抱站起身要走,忽然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守业下意识的想到了扎根,就说:“扎根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哈出一口白气,腥臭腥臭。守业才意识到不对,慢慢转着眼珠往肩上一瞟,心脏就像在慢慢拉开的弹簧,就快要承受不了罢工了。哪里是什么手啊,分明就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锋利的爪闪着亮。
没跑了,这是遇见狼了。早听老人们说过,野外的狼喜欢跟人,当爪子搭住你肩膀时,人一回头喉咙就被咔嚓咬断了。没想到这传闻今天被自己给应验了,守业尽量控制着心跳,好能勉强呼吸,保持几分冷静。但都说狼搭人肩膀了,可怎么破好像没听人说过,脑海里就开始乱想。要么用火捻子烫,但那才多大点火呀,而且还得拔火捻子管盖子;要么来个过肩摔,抓住狼腿把它丢出去,那也太冒险了,狼嘴就在后脖颈哈气,再说自己也没那么大力气。
风还在刮,几片雪花子落在了守业睫毛上,融了一点就结冰了,挂在上面晶晶亮。当下一秒钟,守业已彻底放弃了仅有的念想。是有另外一条狼,瞪着绿眼珠子,呲着大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头次见真狼,这家伙皮毛灰黄,要有牛犊子一般大小。狼真是一种狡猾的动物,还来里外夹击呢!
守业眼角闪出泪水,看来今天要命丧于此呀,他不甘心,一时想起了祖母、母亲、大娘以及怜儿,每一个女人都在对他微笑,又仿佛看到了师家和以及师旺,这对父子正站在路对面嘲笑康家无后呢。守业慢慢闭上眼睛,手一松,也就在这一刻两只恶狼几乎是同时向他扑来。
“砰砰!”
接着是吱吱的呻唤了几声,两条狼应声倒地。守业慢慢睁开眼睛,面前正站着窦二哥,窦二哥戴着狗皮帽子,胡子眉毛已挂满了雪花,手里端着的火铳枪口还在冒烟,他又往后面看去,是郭鸿林,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只短枪,就和颜叔叔的一样。
守业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朝窦二哥扑了过去。
自从颜如真说过要去马帮看守业后,守业就开始了盼星星盼月亮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熬过去,早上起来想在学堂里能见到他们,结果学堂里落了空,又想晚上说不定他们就来了,又趴在桌子上等到灭灯。日子眼看腊月都过了一半,但颜如真和柳言就是没半点信,学堂里问人,也说是不知道去哪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天学堂正好休假,守业本想能睡个懒觉,结果窦二哥进来和他说,有颜如真和柳言的消息了,说是他们在杀虎口又拉拢了一支队伍,马帮这次接的活正是给这支队伍运送粮草。
守业一听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虽然没去过杀虎口,但听马帮里的伙计们谈过,就说:“舅舅,杀虎口我知道!”
窦二哥怀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守业就开始滔滔说了起来,“杀虎口地势险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明代抗击北方胡人,起名叫杀胡口,到了清朝对胡人采取怀柔政策,所以把“胡”改成了“虎”,此地距离咱们包头城约几百里地,时间赶紧也得要五六天。”
窦二哥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掏出烟袋挖了一锅烟,守业赶紧拿出火捻子给他点着。接着屋子里飘起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应该是填了薄荷,并用兰花泡过的。
守业半截身子还在被窝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