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及众僚属一齐叩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青苗法推行之后,议者说:《周官》泉府,贷了款的民众最后都付利息二分以上,国事之财用取具焉。
孙觉写条陈上奏神宗,指出青苗法的其荒诞之处。王安石看后大怒,开始有了赶走孙觉的想法。
御史中丞吕公著因青苗法而上疏神宗,王安石对他的深切之语感到愤慨。神宗让吕公著荐举吕惠卿为御史,吕公著不同意,说其人奸邪不可用。神宗把他的话告诉王安石,王安石更加愤慨,诬陷吕公著是恶语中伤,神宗遂调吕公著出任颍州知州。
壬辰日,神宗听从王安石的举荐,以秘书省著作佐郎吕惠卿为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
凝晕殿。
王安石单独前来奏事。
神宗:程颢说不可卖祠部度牒作为常平本钱,卿以为如何?
王安石:程颢所言自以为王道正统,可臣以为他尚未达到王道之权宜变通。现今度牒所得,可置买粟谷四十五万石。若遇凶年一人贷三石,可保全十五万人。如此这般还以为不可行,难道能称得上是通权达变的人吗?
十月,富弼告老称病离开相位后,朝廷就需要再提拔一位宰相,于是陈升之成功上位。
陈升之工于心计老谋深算,而且善于随机应变。他做小官的时候,与王安石在淮南相遇,王安石很是器重他。待到王安石主政,致力于变更旧制,担心同僚不支持,便奏请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与陈升之共事,凡是想要做的事情,自条例司直接上奏神宗就开始施行,别人即使有反对意见也不便置喙。陈升之心里知道王安石的做法不可行,却极力襄助;有时偶尔意见不合,也只是表面上超市反对而已。王安石没有察觉其人的奸诈,还非常感激他,所以推举他先做宰相。
陈升之登上相位后,对于条例司内的事务不肯参与和过问,因言于神宗:臣待罪于相位,什么事情都得管,所统辖的衙署,岂能称作‘司’呢?
王安石:古时候的六卿,就是如今的执政,有司马司徒司寇司空,各名一职,何害于理!
陈升之:兹事当归于三司,何必揽取为己任?
王安石大怒,于是二人开始分道扬镳。
神宗对王安石说:从前陈升之在枢密院,如今俱在中书,以制置条例并归中书,怎么样?
王安石:陈升之以制词云‘金谷之计宜归内吏’,所以耻于担任此职。陛下设置条例司,本来是令中书密院各派一人,如今要是派韩绛,那做起事来就非常方便了。
神宗:好!遂于十一月初二,诏命枢密副使韩绛同制置三司条例。
王安石每回奏事,韩绛必定会说:王安石所奏之言皆至为妥当。于是王安石便依恃其为得力助手。
神宗想任用苏轼同修起居注,王安石却无中生有地说他坏话,于是神宗就不用苏轼,而任用了蔡延庆和孙觉。
神宗刚即位时,孙觉因言事忤逆圣意,被贬往通州。王安石很早就与孙觉相交,为了推行新法,就想援引孙觉为自己的帮手,于是奏请神宗自通州将他召还,此前让他知谏院,后又改知审官院。
闰十一月壬寅,由于御史中丞吕公著的举荐,神宗召见了张载,问以治道,张载答曰:治理政事不效法三代的人,终究是苟且于治道。神宗大悦,遂以张载为崇文院校书。
有一天,张载见到了王安石。
王安石说:新政刚刚推行,还要仰仗你鼎力相助啊。
张载答道:阁下与人为善,那么别人也会以善回报阁下;如果像教导玉工雕琢玉器那样,那应该就会有不愿意听从命令的人了。
十二月二十四,神宗诏命增置三京留司御史台国子监及宫观官使,不限员,以便安排卿监监司知州中老迈不能任事者。
这个月,知通进银台司祖无择因事下秀州狱。
当初,祖无择与王安石同知制诰。按旧例,允许文学侍从之臣受人馈赠,谓之润笔。当时有人给王安石送礼,王推辞不掉,取来放置在院梁上。王安石丁忧去职,祖无择用它作为公费,王安石听说后很讨厌他,待到王安石主政,暗示监司搜寻祖无择的罪证。适逢知明州苗振以贪墨之事被人举报,御史里行王子韶出来审查他的官司,为了逢迎王安石的心意,派遣祖无择知杭州时事,自京师逮对,而以振狱付张载。苏颂说祖无择位列侍从之职,不该与故吏分辩曲直,张戬也出来声援,张载一概不听。案子审结,并为发现贪墨情状,只查得其贷官钱接部民坐及乘船过制而已,遂贬为忠正军节度副使。
于是王安石就对神宗说:陛下只是派遣了一名御史出来,就审得祖无择的罪状,由此可见朝廷对于很多事情只是不愿去做,而没有做了却收不到效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