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听到这话,立即下诏停罢此事。
苏轼遂上书竭力论述时政,竟有洋洋洒洒七千多字。王安石见到这道奏札后对他非常厌恶。
当初张方平做参知政事时,神宗想要任用王安石,方平以为不可,不久因其父逝世而丁忧离职。待到守丧期满除服之后,张方平以观文殿学士判尚书都省。王安石说留下他多有不便,遂于熙宁三年(1070)春正月二十六日,诏命张方平出知陈州。
没过多久,神宗召张方平为宣徽北院使,留在了京师。
王安石强烈反对此事,张方平自己也极力求去,于是神宗又让他出判应天府。
神宗想要重用司马光,就向王安石访求意见。
王安石:司马光外托直言诤谏之名,心存迁就下僚之思,所言皆害政之事,所与尽害政之人,还想把他们放在左右,使之参预国政,这是为异论者树红旗啊。
神宗颔首。
傅尧俞刚刚服丧期满来到京师,王安石就多次请他见面。
见面之后,两人谈及新法,王安石说:方今众议纷纷,在下盼君回来久矣,朝廷也将使足下担任待制知谏院。
傅尧俞:世人都以为新法不便,果如斯,在下必当直言极谏。请参政见谅,在下平生从不欺人,不能不以实相告。
王安石闻言不悦。
熙宁三年二月初二,凝晕殿内。
曾公亮王安石陈升之鱼贯而入,到了神宗面前,皆跪地拱手道:臣等叩见陛下。
都起来吧。神宗指着边上早已摆好的几个绣墩,看座。
谢陛下。三人起身落座。
神宗从袖中取出三份奏疏,递示诸臣,这是韩琦给朕上的札子,想念给各位听听,然后一起帮朕拿个主意。陈升之,你来念一下吧。
陈升之起身拱手道:是。
神宗将札子递与黄怀信,然后走回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落座。
黄怀信将札子递与陈升之。
陈升之接过札子,朗声念道:臣河北安抚使韩琦谨奏上闻:臣依照青苗诏书,务在优民,不使兼并者乘其急以邀倍息,而公家无所利其入。今每借一千,令纳一千三百,则是官自放钱取息,与初时抑兼并济困乏之意,绝相违戾,欲民信服,不可得也。又,乡村每保须有物力人为甲头,虽云不得抑勒,而上户必不愿请,下户虽或愿请,必难催纳,将来决有行刑督责同保均陪之患。陛下励精求治,若但躬行节俭以先天下,自然国用不乏,何必使兴利之臣,纷纷四出,以致远迩之疑哉!乞尽罢诸路提举官,依常平旧法施行念到最后,陈升之已然满脸疑惧,声音细若蚊蚋,抬眼望向神宗时,目光呆滞。
王安石愠色难掩。
曾公亮一脸忧虑。
神宗示意陈升之落座,接着感慨万分地:韩琦身在外地还心系王室,真是个忠臣啊!朕原以为青苗法可以利民,不料竟害民如此。朝廷制定政令不可以不审慎啊!
曾公亮:陛下圣明!
王安石有些激动,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多:陛下,臣不认同韩使相的说法。汉朝的桑弘羊,刮取天下货财,供奉人主私用,那才可说是兴利之臣。如今陛下修青苗法以助民,至于收息,亦是周公遗法。国朝抑兼并,赈贫弱,置官理财,并非剥削民众以奉私欲,怎么能与桑弘羊相提并论呢?
别的姑且不论。神宗挥了挥手,就说坊郭居民吧,他们又不种地,哪里需要青苗钱?为何也要强制他们借贷呢?
王安石勃然变色道:青苗钱借给谁不是借?如果能顺从百姓的心愿,即使坊郭居民,又有何妨!
神宗被怼得无语。
曾公亮:王安石,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坊郭居民确实也有想贷款的,他们也许做点生意,将来赚了钱肯定能连本带息按时偿还。但是还有很多人不愿意贷呀,咱们把钱硬塞给人家,人家又不做生意,钱在手里也不能增值,到时候还得还更多的钱,你想想人家能愿意吗?
王安石赌气没说话。
陈升之叹息着插话:唉,这都是下边的人办的好事,真是太不像话了。
神宗回过神来:是这样,咱们君臣出发点都是好的,可是事情做起来竟然变成这样。青苗法既然不便施行,要不先停下吧?
王安石冷冷地板着脸。
曾公亮有意缓和气氛,对神宗拱手道:陛下,容臣到民间仔细察访一下,如果青苗法真是不可行的话,再废除也不迟嘛。
神宗沉吟着点了点头:好吧,就依曾相所言。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王安石立刻向神宗一揖,臣告退。也不看神宗,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