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红伞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我能给你保护。”王耀堂继续说，“不止是人身安全，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去加拿大，去澳洲，换个身份，读医学院，当医生，像你母亲一样救人。只要你交出‘澳门三老’的清算协议原件，以及过去五年所有地下钱庄的操作日志。”
“然后呢？”她喃喃道，“然后你们拿去曝光？引发金融震荡？让无数无辜员工失业？让澳门经济崩盘？这就是正义？”
“这不是单纯的曝光。”王耀堂沉声道，“我们会分阶段释放证据，先锁定核心犯罪链条，冻结非法资产，再逐步推进司法程序。受影响最小，震慑最大。而且……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特别金融调查组，他们会介入接管后续处理，确保不伤及平民。”
他顿了顿，轻声说：“你不用背负全部代价。这一次，让我来扛。”
良久，林素琴终于开口：“协议原件不在澳门。”
“在哪？”
“在周世昌老家??横琴岛上一座私人祠堂的地窖里。”她说，“只有每年清明祭祖时才会开启一次。下次开启时间，是三天后。”
王耀堂眼神骤亮。
机会来了。
“你能进去？”他问。
“我可以作为财务顾问随行。”她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事后，我要亲眼看到那些孩子的资料被公布，看到每一个参与器官交易的人被起诉，看到我母亲的名字出现在纪念碑上。”她直视着他，“否则，我宁可跳海。”
“我答应你。”王耀堂伸出手，“以我亡父之名起誓。”
两人握手那一刻，远处海面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照亮整片海岸。
三天后，清明节清晨。
横琴岛霍家祠堂外，鼓乐齐鸣，香火缭绕。
霍震霆、岑婉仪、周世昌三位老人身穿唐装，率众子孙焚香祭祖。林素琴作为特邀顾问，随行进入祠堂后院，协助核对今年的家族捐赠账目。
而在十里之外的海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高速隐形艇正悄然逼近。艇内，王耀堂、海大钊与十二名精锐队员全副武装，佩戴夜视仪与热成像设备，静静等待信号。
上午九点十二分，林素琴借故离席，独自走入祠堂地下室。三分钟后，她拍下一段视频：厚重铁门开启，数十个保险箱整齐排列，其中一个打开后，露出一本烫金封面的手写账册，标题为《净源录》??即地下钱庄联盟百年运作以来的原始契约与分红记录。
她迅速用微型相机拍摄全部内容，上传至加密云端，同时按下袖口按钮，发送定位信号。
十秒后，渔船艇启动引擎，破浪而来。
十点零七分，突击开始。
三十名特勤队员从海陆两个方向突袭祠堂，仅用四分钟便控制全场。霍震霆当场被捕，岑婉仪试图吞服毒药未遂，周世昌在逃跑途中被狙击手击伤腿部擒获。而那本《净源录》原件，被完整缴获。
四十八小时后，全球震动。
随着《净源录》部分内容曝光，牵扯出包括两家外资银行亚太总裁、三名内地官员、六位澳门立法会议员在内的庞大腐败网络。超过四百个离岸账户被冻结，涉案金额高达**五百二十亿美元**，创下世界反洗钱史上最高纪录。
澳门赌场全面停业整顿，地下钱庄联盟彻底瓦解。
而林素琴，在完成证人保护程序后，登上飞往温哥华的航班。登机前，她回头望了一眼东方，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王耀堂没有参加任何庆功宴。
他在南丫岛一处海边小屋独坐整夜，听着潮水拍岸，翻阅着一份刚刚送来的绝密档案。
档案标题为：《“清渊行动”终极目标清单》。
第一阶段：金三角毒网（已完成）
第二阶段：澳门地下钱庄（已完成）
第三阶段：港岛影子央行（进行中）
下面附有一段手写批注：
> “所谓‘影子央行’，并非实体机构，而是一个由退休高官、金融寡头、情报掮客组成的隐形联盟。他们掌握着港币汇率调节机制的部分决策权，可通过操控利率、流动性投放、外汇储备配置等方式，影响整个东亚金融市场。近二十年来，已有至少七起重大金融危机与其有关。其核心据点，疑似位于中环汇丰总行大厦地下三层??一个从未对外公布的应急指挥中心。”
>
> “代号：凤凰巢。”
>
> “负责人：未知。但有证据表明，此人曾参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期间的秘密干预行动。”
王耀堂合上档案，点燃一支烟。
窗外，台风“海葵”终于登陆，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他知道，真正的终局之战，即将拉开帷幕。